阿依浑身一颤,被吓得魂飞魄散,眼看着墨大人气势汹汹地大步踏来,她下意识倒退了半步,对着墨砚讪讪道:
“墨、墨大人,原来你没有回客栈去!”
“废话,你到底跑到哪去了,我来来回回找了三十几遍,就差把整个中心大街给翻过来了!就算走散了,你这个笨蛋难道连站在原地等着我都不知道吗,害得我还以为你被坏人抓去了,几乎跑遍了整个山阳县,你倒好,还在这里优哉游哉地戴着面具玩耍!这么没心没肺,我快被你给气死了!还有,这么难看的面具你到底是从哪里买来的?!”
他每说一句,俊美却铁青的脸便十分可怕地向她靠近一点距离。阿依因为心虚,也不敢回嘴,只得一个劲儿地往后躲,见他一副狼狈的样子,汗流浃背又衣衫凌乱,想笑又不敢笑。
“墨大人,我明明戴了面具,你究竟是怎么认出我的?”阿依歪过头,眨巴着大眼睛,十分好奇地问。
“就你这么不起眼的身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有这么没有品位的面具,也只能你才会戴,小老鼠戴小老鼠面具!”墨砚冷哼一声。
“这才不是小老鼠,这明明是小狐狸!”阿依捧着手里的面具,大声反驳。
“狐狸?”墨砚在她的面具上扫了一眼,嗤笑了一声,“你是笨蛋吗?”
“这真的是狐狸!”阿依见他如此蛮横霸道地否定她的小狐狸,皱着眉毛高声道,又急切地寻找后援般地将面具递到身旁的秦泊南面前,不服气地问,“先生,你说,这是不是小狐狸?”
“秦泊南?!”墨砚听了她最后的话,这才意识到秦泊南的存在,眸光在落上去的一刹那,只觉得心脏骤然紧缩,仿佛被冰封了似的,冰凉冰凉的感觉让他冷到了骨子里,他震惊地望着秦泊南。
他的眸光存在感极为强烈,即使秦泊南不去对视也能感觉得到,如芒刺在背一般,他没有去看墨砚,而是望向阿依手里的面具,温和地笑笑:
“我以为是一只老鼠,所以才买的。”
“为什么是老鼠,这明明是一只狐狸嘛!”阿依见先生也这样说,望着手中的小狐狸面具,微微沮丧,扁了扁嘴。
“你为什么会在山阳县?”墨砚带着明显的敌意与抵触,冷冷地看着秦泊南,质问。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觉得很丢脸,他自诩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然而每每在遇到有关那个小老鼠的事时,他就会变得暴躁易怒,而在那份暴躁易怒的成因逐渐形成了之后,每每看到秦泊南时,他就会觉得有一根刺扎进了肉里,每一次的相遇都会将那一根锋利的刺刺入得更深。
“我正要回帝都去,路过。倒是墨大人你,回来得太迟了些。”秦泊南淡淡地望着他,漫不经心地说,仿佛只是随口回话而已。
“路上要照顾一个麻烦又多事的丫头,自然要费时间。”墨砚阴沉下眼眸,望着他,阴邪地笑了一句。
秦泊南望着他这样的表情,不动声色,漫不经心,良久,却忽然看着他的脸,轻得几乎听不见地嗤笑了一声,紧接着对阿依道:
“时辰不早了,这集市也散了,回去早些睡,明日好回帝都去。”
“是。”阿依乖巧顺从地笑答了句。
一刹那,墨砚忽然有一种自己精心饲养的老鼠突然变成了一只白眼狼,竟然因为某些甜头投奔到了敌人的怀抱,并且还头也不回地投奔了过去。他的心里在一瞬变得空荡荡的,又异常的不甘且窝火。他冷冷地扫了秦泊南一眼,又装作完全不在意甚至是讨厌地撇开眼神,平声对阿依说了句:
“小老鼠,走了,回客栈了。”
“……哦。”气氛有些怪异,先生明明已经说过要回客栈去了,墨大人竟然又说了一遍,她搔了搔小脑袋,转身,乖乖地跟着墨砚和秦泊南往回走。
夹在两个人中间,阿依忽然觉得仿佛有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她的心上,沉重得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眼前的情势仿佛正在向奇怪的方向发展,阴沉紧张的气氛让她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对了,你刚刚说你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突发羊痫疯的人,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泊南忽然开口询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