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又将一些为了日后康复在饮食和生活上的禁忌交代给贾娘子,贾娘子一一记下了。
贾小五在卧床静养期间,只有贾娘子一个人照顾,每天还要回家一趟去看看留在家里的女儿,阿依见状,有些好奇地问李三婶:
“贾小五这也算是生了场大病,贾大娘子一个人又忙不过来,怎么没给贾小五的爹去封信?”
“神医你不知道,三娘她家男人早在五年前就经人介绍去古县的矿上做工了,先前三两年还托人往家里稍工钱,可是后来渐渐地就没了音讯。阿武曾经去古县找过两次,不仅没找着那处矿,连当初介绍大力去矿上的那个人也没打听出来。唉,也不知道大力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到底去哪儿了,家里娃子这么多,全靠三娘织布种菜贩卖,这些年可苦了她了。”
阿依没想到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她之前本以为贾娘子的男人是外出做工了不方便回来,现在听起来好像是那个人失踪了,她皱皱眉,问:
“贾小五的爹爹难道是跟不认识的人出去做工了?”
“那个人是从古县来招工的,他说他手里有个矿,需要人手,给出的工钱很高。咱们县太穷,各家孩子又多,一共有十来个男人跟着去了,却没有一个回来的。”李三婶说起这个,布满褶皱的脸上尽是担忧和叹息。
“那不就是失踪了吗,难道没人报官?”阿依连忙问,不过心里又有些奇怪,大齐国的人口贩卖虽然很猖獗,但贩卖的一般都是小孩子,能去做工的应该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谁会闲着没事贩卖粗糙汉子,又不会有人买。
“怎么没有人报官,可古县不归咱们济州管,古县属于宿州的地界儿,宿州的官又大,咱们济州的官府管不到宿州去。再说咱们县里一群穷人,那官府哪里会理会咱们,连济州的官府都不耐烦,更何况是宿州的官。”
“那宿州的官府也没查查古县的那个矿吗?”
“官府哪有那些空闲管我们这些半点油水都榨不出来的百姓,官府的人还说,古县根本就没有矿,大力他们离了家说不定去哪儿了,官府的人都这么说了,咱们还能说什么呢,说不定官府的人说对了,他们离了家真去别的地方不回来了,这也是常有的事。”李三婶说着,又叹了口气。
阿依却对这件事上了心,晚饭时对着冷冰冰一言不发的墨砚说了这件事,墨砚愣了愣,皱皱眉说:
“古县没有矿山。”
“墨大人你怎么会知道,你去过古县吗,就算去过了,也许是在你不知道时突然被开采出来的矿山。”阿依吃着菜,歪着脑袋说。
“你是笨蛋吗,大齐国的矿山全部归属于朝廷,民间不允许私自开采,违者是灭九族的大罪。”
阿依心头一凛,急忙问:
“真的假的,这么严重,墨大人你怎么会知道?”
“废话,我是刑部侍郎,那《大齐国律》最近一次还是我参与修正的。”
阿依愣了愣,紧接着双眼亮闪闪,充满崇拜地望着他:
“原来墨大人还修正过《大齐国律》,听起来好了不起的样子!”
墨砚对于她这样的奉承,怎么听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没有矿,那贾小五的爹又去哪里了?”阿依满腹狐疑地自言自语。
墨砚被她这么一闹,心里也犯了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