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场尴尬的意外,不就是看见小姑娘在换衣服么,又没有全部脱掉,她好歹还穿着肚兜。别说以先生的年纪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那女尸被他解剖了一具又一具,对于女体他应该早就没有兴趣了,别说她还穿着衣服,就算全部脱光了在他眼里她说不定也跟白骨没两样,就像是她解剖了那么多具男尸,即使先生脱光了站在她面前,她也一定会把他当成一具白骨目不斜视,坐怀不乱。
可是……她为什么要努力地把先生与白骨比,把自己跟女尸比,难道她是女尸吗?
不像吧。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扯淡,不过低头瞅了瞅自己红绫肚兜下那起伏幅度很可怜的两只扁扁的“小笼包”,看了半天,忽然面皮上狠狠地一抽。就这样的身段恐怕比白骨好不到哪儿去吧,她在胸前狠狠地掐了掐,却疼得无声地龇牙咧嘴起来,这玩意儿应该不是掐肿了就能长大的。
她无语又郁闷地套上亵衣,慢吞吞地系好绳带,重新穿上外袍,冲着帐篷外看了一眼,尴尬了片刻,努力平常地轻声道:
“先生,你进来吧。”
外面静默了半晌,秦泊南从外面慢吞吞地进来,只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有些抱怨地轻声说:
“你换衣服怎么也不关门,我也就罢了,若是被其他人看到……”
“这里又没有门。”阿依小声回答。
这里的确没有门,秦泊南向帐篷的帘子上看了一眼,太阳穴开始抽疼:
“那至少挂个‘更衣勿进’的牌子。”
“我是在扮男人,男人换衣服还要挂牌子,不是很奇怪么。”
秦泊南的太阳穴更疼了:“那至少也等我回来跟我说一声,我好出去替你守着,下次要换衣服时提前告诉我,我没答应你不许一个人换衣服……”他的本意绝对是好的,但这话说出来总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
“……哦。”阿依呆了一呆,小声回答了句,她倒是没听出别的意味,只是觉得秦泊南突然的强横有些很没道理的样子,从一旁捞过布巾擦头发。
“头发怎么湿漉漉的,你去做什么了?”秦泊南皱了皱眉,问。
“三皇子跟我说东边的树林里有一个水潭,平常没人去,我就去洗澡了。”
“你一个人去的?”秦泊南眉头皱得更深。
“没有,三皇子不让我一个人去,是丁大哥陪我去的。”
秦泊南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语重心长地说:
“你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女孩家用冷水沐浴对身子就更不好了。“
“现在是夏天,水不凉,这里又没有热水,再说我的身子已经很好了,当初先生给我喝了那么多补药。”一想起那些鳖血鹿血她到现在还恶心,往事不堪回首。
“你要不要回家去?”他问。
“不要!我要和先生一起回去!”
秦泊南眸光一柔,上前来接过她手里的布巾替她擦头发,妥协道:
“罢了,你若想去洗就少去几次吧,不许一个人去,提前与我说一声,我陪你去。”深山里毒虫野兽俱全,周围又是兵营,难保不会碰到登徒子,这里的男人可是许久没见过女人了,血气方刚之时还不一定惹出什么事,他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去。
阿依点头应了。
运送战死兵士遗体的队伍终于启程了,因为战争时期物资短缺,没有棺木,即使从附近的城镇临时赶工,还是有大半的人只能以草席裹尸。本来因为天热这些尸体还是就地掩埋或是干脆直接焚烧掉会更安全,然而墨虎是绝对不会容许他的士兵战死沙场却连家乡都回不去的,他下令无论什么方法,一定要将这些阵亡的将士们完好地交还到他们的亲人手里,这作为将军他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