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慌张地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点头。
景澄望着她满眼恐慌的样子,停了一停,忽然一把捏起她的小脸,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似还没有长开的软绵绵的秀美小脸,望了一会儿,眉心微蹙,俊美的脸忽然缓缓凑近,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
“这句话我只警告你一次,千万不要让那个人看见你的这张脸,若被看见了,你的这一生都会活在地狱里。”
他的语气明明是温热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然而寒意竟然自耳廓飞窜至全身,就好像一滴冰水在心脏内凝结,并迅速扩散至全身,她感受到了一阵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惊恐。
此时景澄已经放开她,倒退一步,仿佛刚刚那些话并不是他说的一样,顿了顿,他对她说:
“外面已经黑了,你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阿依愣了愣,低着脑袋,呆板着一张小脸回答了句“是。”
景澄望着她纤细娇小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异样的感觉,总觉得她的哪里让他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小脑袋。
手刚一摸上去,阿依愣住了。景澄更是愣住了,抚在她脑袋上的手顿了一顿,尴尬地缩回去,景澄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阿依同样一头雾水。
阿依坐着景澄的超豪华马车回济世伯府去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系列让她感到恐惧、惊慌、讨厌、颠覆了她对这个世界的正确看法、让她觉得恶心又好奇以及令她产生出一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的事情一股脑地在她的脑海里打转,让她头脑发晕,四肢酸软,浑身成了一滩浆糊。
最初的恐惧与慌乱感随着远离事发现场也渐渐地平息下来,她的脑筋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还是能从杂乱无章中有气无力地拣出来两个重点。
已经不止一个人对她的相貌产生出异样的表情,也曾与景澄一样对着她的容貌评论过一些奇怪的话。她的这张脸到底怎么了么,既不难看也没到倾国倾城红颜祸水的程度,普普通通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他们却觉得这样一张清秀的脸却好像哪里有些奇怪似的?
她明明长得不奇怪。偶尔还会觉得自己长得很好看呢!
还有,她从以前就非常不解,三皇子好像很喜欢明玉的样子,而且对明玉接客好像十分愤怒,可饶是这样他还是无法阻止明玉接客,为什么?是因为明玉的客人连三皇子也惹不起吗?
连三皇子都惹不起的人?
大皇子、二皇子还有皇叔父皇伯父亦或是……
她不想再想了。
还有那根玉做的长长的东西总是在她的脑子里打转儿,她明明是个清白规矩的好姑娘。为什么却总是在想那个东西?再说那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可想的,那么长那么大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欺负她没有看过男体吗,真人的才不会长成那个样子!
不对,那个九爷虽然生病无能,但是尺寸却还是很让人叹为观止的……
不对。 她明明是个纯洁清白的好姑娘,现在满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拼命命令自己不许去想不许去想,可是越不想去想,这一路上脑子里却越是被那根蔚为壮观的玉器填满。有些害怕有些不安有些好奇还很排斥,却无法忍住让自己不去想。从黑油大门外下车。提着药箱进入济世伯府时她走在青砖小路上依旧在歪着脑袋想,明明没什么好想的,想起来还很让人害怕的……
她是不是有毛病了?
她沁着头一边走一边想,冷不防咚地撞上一个人,撞痛了鼻尖!
“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走路也不看路?”清悦的嗓音自头顶传来,狐疑地问。
这悦耳的嗓音让阿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兔子似的嗖地倒退半步,小脸通红,满眼戒备,眼神闪烁地回答:
“没、没什么!”
秦泊南背着手,狐疑地上下打量她,总觉得她有点奇怪:“你去哪了,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出、出诊去了……”
“坐三皇子的马车?”
“啊?啊!三皇子叫我去帮他的友人看诊。”阿依别着脸回答。
“你做坏事了?”秦泊南手托着手肘,一手托着嘴唇,狐疑地问。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阿依一愣,觉得也对,就想向他看过去,然而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她的眼神竟然下意识绕过他的脸,向他的腰带以下部位望过去!
轰!
秦泊南并没发现哪里不对,阿依自己却瞬间被羞耻感淹没,脸像煮熟了的螃蟹,实在无地自容,竟然转身飞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