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早已经吓傻的人此时更是惊得屁滚尿流,急忙围成一圈护送着睁着眼睛昏过去的景宁离开。
墨砚站在瀑布前,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吩咐钟灿将楚元解下来。林康却不能淡定,安乐侯好歹是皇上的亲外甥,现在却在他府里出了事,再说那小子虽然混了点,却也是从小一起吃喝玩乐到大的,惊慌失措地吩咐:
“阿全,快去请济世伯来!“
“先生去北关县了。”阿依轻声回答,“还是去叫紫苏和荣爷来吧,先生说除了他帝都医术最高的便是荣爷,多点些灯来,我看不清楚。”
她严正沉肃的嗓音让六神无主的林康仿佛找到主心骨,一叠声地吩咐去请,又命人多点灯来,再回头却见阿依已经跪在被平放在地上的楚元面前,简单地检查了他的伤口,脖颈上一道青紫的勒痕,左侧后颈与双腕动脉被割伤,这些割伤并非一气呵成,凶手仿佛是在测验动脉的破损程度对生死的影响,阿依有这种感觉。因为大量失血,楚元此时的血流速度极慢,已经无法察觉心跳和呼吸,被瀑布水冷透的身体上,她敏锐的触觉还能在他的心窝感受到一丝温度。
夜凉如水,娇小秀美的少女跪坐在风中专注沉肃,木樨花随着风在周围打着旋儿地飞舞,遮蔽住月色的浮云不知何时悄悄飘走,迷离的月光洒下来,为她染上一层内敛却夺目的清辉。
尖叫声乍起,紧接着此起彼伏,在寂静的花园里显得异常刺耳。景澄也跟着变得异常火大,原来消息不知何时走漏,前来看真伪的人络绎不绝,却不想刚一来就看见这样血腥的一幕,千金们受了惊吓自然尖叫起来,有两个走在最前面的因为没防备,心灵遭受剧烈的冲击,当场昏了过去。
景澄立刻下令侍卫驱走人群,赶走了一大半,还剩下十来个胆大的公子远远地围观。
阿依已经取出针囊,施毫针飞快刺入受伤的动脉周围,减缓血流的速度。
“有救吗?”墨砚立在一旁,沉声问。
阿依自己也没底,未回答,从药箱里拿出特大包三七粉,这是她为了防止墨研血流不止随时带在身上的,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用了许多药粉一层又一层地糊在伤口上,接着抬起楚元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子以口渡气,双手交叉在他的胸骨下段,以适度的力道向下压迫心脏复苏。
姑娘家去亲一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看起来已经变成尸体了,这也是一件极伤风败俗的事,人群发出一声惊呼,有几个人脸色不太好看,墨砚更是脸黑如炭,盯着“占便宜”的楚元,忽然有种想踹他一脚的冲动,虽然经过白天秦无瑕的那一段,大家都知道她是在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