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唇角微勾,又舀起一勺,忽觉背后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竟穿透脊背刺进她的心脏里,让她浑身一凛,下意识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了?”墨研笑吟吟问。
阿依摇摇头,继续喂他喝粥,墨研张嘴接了,一双凤眸却敏锐地穿过珠帘,刚好对上墨砚投来的目光,唇角扬起,饶有兴味地微笑起来。墨砚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别过头去。墨研笑得更欢。
晚饭后阿依跟着苏茉来到小厨房,准备制作玉带糕。
“奴婢帮姑娘打下手吧?”苏茉含笑说。
阿依却仔细地打量起她的脸色,苏茉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讪笑着问:
“解、解颐姑娘,怎么了?”
“苏大姐,你伸出舌头我看看。”
苏茉一愣,在她认真的眼神里下意识伸出舌头,淡而暗,边有瘀斑,舌苔薄白。阿依眉一皱,苏茉吓一跳,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妥,阿依拉着她在桌前坐下,伸出手指搭在她的脉上,静静地诊了片刻,轻声问:
“苏大姐,你是不是月事许久未至,经常小腹冷痛,胸闷恶心,带下色白量多,即使是夏季也常常四肢冰冷,尤其是晚上,手足冰冷常会让你难以入眠?”
苏茉脸腾地红了,又是害羞又是激动,一把握住她的手小声道:
“就是这样!解颐姑娘,别的还罢了,只是之前虽然量少明明每个月都有的,可自从半年前竟一点都没了,我之前听人说只有怀了娃娃才会没有那个,把我吓坏了,可半年过去了既没有娃娃也没有那个,我心里害怕又不敢问人也不敢去瞧大夫。解颐姑娘,我到底是什么病?很重吗?会不会死?”
阿依觉得她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耐心解释:“这是寒凝血滞引起的行经不畅,经血凝滞难以下行,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很影响将来成亲生子,不治愈以后还有可能引发许多妇人病。”
“那怎么办?我可不想去看大夫,一个姑娘家去看那种病想想都丢人。解颐姑娘,你是学医的,能帮我治治吗,我付你诊金。”苏茉抓紧她的手急忙说。
“那倒不用,寒凝血滞重在调理,你尽量别让自己着凉,忌食生冷,将艾叶、生姜、鸡蛋用砂锅煮,蛋熟后去壳再煮片刻,饮汤食蛋,每天一次,每月连吃六天,直到行经正常为止不要停。这些都是常见的东西,说是药其实也算是饮食,都无害的,从现在开始吃,大概三四个月就能看到效果。”
苏茉连连点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真是谢谢你了解颐姑娘,等我好了我一定拿好吃的谢你!对了,我有个姐姐在厨房做管事,她……”向门外看了看没人才压低声音说,“她最近有些怪,每到月事时都会流鼻血,她说是上火,可平时都不会只有月事到了才会,这么奇怪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上火,她又不肯去看大夫,解颐姑娘你能不能也帮她看看?”
经期其他部位出血是典型的倒经症状,不过没见到人她也不敢判断:
“你明天上午带她来,我先看看再说。”
苏茉点着头,连连道谢。
阿依不用她打下手,就让她先去忙了,苏茉只好答应,刚走出厨房,阿依隔着窗户只听她啊地一声尖叫,忙探出头去,就看见墨砚正站在门口沉着脸冷声训斥:
“叫什么,我又不是鬼!”
“你比鬼还可怕。”阿依腹诽。
苏茉跪下连连请罪,墨砚看了阿依一眼,冷哼一声,让苏茉下去,接着一脚迈进厨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