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少爷,你怎么出门了,你的身体……”阿依走过去,担心地问。
“不要紧,我打算暂时住在百仁堂,父亲也同意了。”秦逸见她走过来,眼眸里的墨块微溶,含笑说,转身对墨砚施了一礼,无懈可击的礼节中却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嘲弄,“墨大人,林小公爷,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他是谁?”林康用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问。
秦逸的眼里顿时划过一抹怒色。
“秦家秦逸,以前在前锋营服役,不过现在不是了。”墨砚轻描淡写地说。
“啊,就是和清远侯家的小少爷打架的那个。”林康恍然大悟,笑嘻嘻道,“你真了不得,听说你把田桧那小子打得在校场上哭着喊娘。”
秦逸觉得这是一种嘲弄,然而面对这样的挑衅,他耳根子涨红地握紧拳头,半句话也说不得。
墨砚、林康已经忽略他向大堂内走去,林康吊儿郎当地道:
“济世伯儿子都那么大了,出门时却比本公子还要受女人欢迎,真让人恼火!”
“解颐,你去叫济世伯。”墨砚不理他,径直向前走,吩咐还站在秦逸身旁的阿依。
“是,大人!”阿依悄悄翻了个白眼,大步跟上去。
秦逸见状,望着墨砚的眸子比刚刚越发黑沉。
秦泊南已经在堂里了,从墨砚手中接过香头,用火折子点燃,轻扇了两下,顿时眉头大皱,迅速将火星熄灭,问阿依:
“你猜出了几种?”
“曼陀罗、麝香、川乌、草乌、茉莉根、淫羊藿,我觉得还有一味药,但怎么也猜不出来,不,应该说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药,因为吃起来很怪……”她话未说完,忙捂住嘴心虚地别过头去。
“我不是说过药不能乱尝吗?”秦泊南头疼地道。
阿依的眼神飘来飘去,坐在对面的墨砚有些不耐,用挑衅的口吻问:
“这最后一味药伯爷知道吗?”
“是米囊花。”秦泊南并不在意他的语气,淡答。
“米囊花?那是什么?”阿依忙问。
“米囊花只长在大齐国与越夏国的交界处,不仅果实具有很强的麻醉性,还会让食用的人产生幻觉,因为对环境要求很高很少有人种植,也很少有药铺会将米囊花入药,应该说知道它可以入药的人很少,至少大齐国东南北三部不会有药铺用这种花,想必是配制这香的人自己种的。”
墨砚和林康的脸色凝重起来,沉思片刻,墨砚起身拱拱手,礼貌性地道:
“多谢伯爷了。”
“举手之劳,墨大人客气。”
秦泊南起身送二人出去,阿依跟在后面随行,刚走出门,只见秦逸正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她愣了愣,无声地脱离队伍向秦逸走去。墨砚刚步下楼梯,不经意一瞥,却见本应跟在后面的阿依正和秦逸站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眸光微闪,停下脚步。秦泊南、林康见状亦随他望过去,顿了顿,墨砚沉声道:
“既然捡回来,就该好好教导规矩。”
“率直且懂得关心别人,这样的姑娘已经足够好了。”秦泊南笑说。
墨砚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