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的荒原上,一个男人在没命的奔跑,轮廓分明的五官,眼睛深邃,他奔跑的姿势就犹如一只猎豹,每一块肌肉都自如地伸缩着,仿佛一架机器一般精确地使用着自己的资源。
大地上遍布着骇人的巨大裂缝,并且不时有炽~热的岩浆从那黑色的裂缝中,毫无预兆地喷射~出来。
男人身手矫捷地在地裂间跳跃着,躲避着那突然冒出地面的火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显然他已经这样奔跑了不少时间,烧焦的布片,零散地挂在他古铜色的身体上,随着他的跑动像一片片张起的鳞片。
前方一条前所未有的巨大地裂出现,男人眉间微皱,加快了速度,在地裂的边缘骤然起跳。
男人的爆发力很好,这一起跳距离足够远,也足够高。几十米的距离看上去很远,不过以这个男人的弹跳力,看上去可以稳稳地落在地裂对面的岩层上。就在这时,一团巨大的火焰从地底喷发了出来,男人身在空中,根本无处躲闪,炽~热的烈焰像一个怪兽,瞬间将他吞没......
大块头猛地坐了起来,额头冷汗涔~涔。
他扭过头,牢房另一侧的床~上,秦青已经坐了起来,身体前倾,正在竖着耳朵听着什么。
“嗨......”大块头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快要冒烟,梦中烈焰烧烤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仿佛他真的亲身经历过,那种连灵魂都被灼伤的感觉......
秦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凝神静听。
大块头侧耳听了一会,楼上的牢房里传来了熟悉的床震声,床体剧烈地与墙壁相撞着。仿佛势要把墙体撞穿。
监狱里关了几百年的男人们,偶尔也会用这种方式进行消遣,不一定是你情我愿。不过在阿米尔人的世界,总是用实力来决定地位。发泄压力而已,只要没弄出人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块头翻了个白眼,就这个?还听得那么仔细?她不会是没见过吧?
不过看她平时那副无脑的样子,大概是没见过的,大块头忍不住想,幸好她和他关在了同一牢房,不然等待她的命运。恐怕要比楼上还要凄惨。
不过......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
“睡吧,明天也许要打猎了。”大块头躺了下来,低声道。
秦青还在竖着耳朵静听,闻言不禁扭头道:“打猎?什么打猎?”
“和挖矿一样,也是犯人的劳作之一,猎取虚空兽,为阿米尔星提供能量。”大块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道。
楼上的床震已经停止,但是那声音也消失了,秦青皱皱眉,很奇怪的声音。仿佛一个人在不断的絮语,但是又听不太清,秦青觉得那声音似乎是在她脑海里响起。扰得她根本就无法入睡,等她醒来,想要听清楚时,那声音似乎又消失了......
秦青静静地等了一会,那诡异的絮语声没有再出现,她此时才想起大块头刚才说的话:“你刚才说什么打猎?”
大块头没有回话,仿佛已经重新进入了梦乡。
秦青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只是现在他并不想说话。大块头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大而化之,心无城府。他的心里埋藏这什么沉重的东西,而这份沉重压得他的神情也日益阴沉了起来。
秦青是真的想帮他。但是前提是他愿意将他心里的东西说出来。
秦青闭目缓缓地躺下,心思又转到了银虎和黒麒的身上,明天打猎?那么也许她可以找个机会见到他们......
第四监狱控制室,
一个透明的密封舱竖立在金属地面上,里面的女子一头微曲的黑色短发,身穿着一件黑色男式长袍,她闭目时的面容显得那么柔和,让你绝对不会将她误认为成男子。
日常充满着密封舱的乳白色营养剂此时已经尽数撤去。女子宛如一个随时都会醒来的美丽公主,静静地躺在水晶棺里。
不远处,摆着一个画架,一个年轻的军官,正用着古老的技法,用各色的石头在一张画布上涂抹着。
画布上是一株绽放在暗夜中的大丽花,艳~丽的红和璀璨的银,混合成一种华丽的奢侈,在暗夜的背景中张扬地绽放。
年轻的军官嘴角噙着悠闲的淡笑,凝视那密封舱中的女子片刻,就在画布上涂抹几笔,仿佛他画的就是密封舱中的女人......
破碎虚空,某处边界处。
秦青看着身边唯一的一个同伴,身材高大的大块头,笑容中带着无奈和认地道:“我猜我又被传送到错误的区域了,是吧?”
大块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上去像是一望无际,毫无生命的荒漠,但是他却知道这地方到底有多危险。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这个看上去有些没心没肺的家伙:“我有时真的怀疑,你和那个亚伯是不是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