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定只问了一句穆初雨,柳初动却仿佛有许多话想说:“师姐好得很,她领导七虹门,那是事事如意。”他一面说,一面看云初定的脸色,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许是想刺激他,柳初动忽然冷笑了一声,刺道:“师兄莫非想听的是,师姐为了忘记你,寄情于门中事务,以至于年近三十还云英未嫁?”
云初定的脸色果然难看了起来。
柳初动恨恨地道:“师姐的心苦得很,你却在漠北做你的‘大漠穷秋’、一旗之主。师兄,我是敬师姐,才跟她喊你一声师兄,否则,哼哼!”
云初定长叹一声:“过去种种,譬如朝露,我与穆师妹终究是不能回头了。”然这怅惘的意味一闪即逝,他盯着柳初动问道:“你若想替穆师妹抱不平,早就该来了。我旗中接待不少过往的中原武林人士,你之成名在五年前。为什么你五年前没来找我问罪,现在却来了?初动,你有事要找我帮忙?”
适才的悲伤被他迅速地隐藏好,云初定恢复了日常那个淡定而有大将之风的他:“若穆师妹或七虹门遭遇不测,你不会这般好整以暇。这事应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同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柳初动本想以言语刺激云初定,却不料他这样沉得住气。气势既弱,便也不再假装强项,老实说道:“迫不得以来找云师兄,是想打听一个人。”
展眉一个激灵:不成,柳初动就要请云初定查绿岫了!若他先用言语编派绿岫,让云初定先入为主,认定一切错皆因绿岫而起,动用碧血旗甚至整个萨满教的力量追击绿岫,那绿岫岂非危险万分?
思及于此,展眉头脑发热地跳了出去,叫道:“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柳初动乍见到她,吃了一惊,反是云初定像是早已预知,悄立一旁,看他们如何对答。
展眉暗暗叫苦,心中大怨小呆居然没有及时拉住她;这回真是骑虎难下了!
果然不出所料,柳初动先是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如饿虎扑食般抢上前去,柔声道:“绿袖,绿袖,真是你么?你……你找得我好苦!”
展眉知道他的深情都是假的,故而十分厌恶,忙侧身闪开他的这一扑:“柳公子请自重。虽然都是江湖儿女,但也须知男女授受不亲!”
不等柳初动回答,转向云初定施了一礼:“小女子展眉见过云旗主,自听说云旗主威名,小女子便十分仰慕,如今得见真人,真是再好没有了!”前一句话还说得文绉绉的彬彬有礼,后面一句又露出花痴本质。
云初定笑了一笑:“姑娘过誉了!请!”竟然把手中的酒递了一袋过来。
展眉不愿示弱、更不愿错过这个结交心目中的英雄的机会,接过酒袋,学着云初定的样子仰头便喝。哪知这酒之烈,远非她从前所喝的江南水酒能比。酒方入喉,便如一把刀割过一般,当即呛得连连咳嗽,一张脸儿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