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渐渐地变成了熔金一般的颜色,晚霞如玫瑰色的缎帛。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白凤一直在庐舍的周围巡视着,而香灵却在屋里照料着殷雪儿,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就如同流淌过去的河流一样永不复返。
易娘也静静地望着他们进山的路口,就这样默默地凝望着,许久许久也没动一下。
她的心已经不下数百次地问自己,她是不是做错了?她是不是应该放下对那人的恐惧,把自己驯养起来的“玉蝶”拿出来。
如果要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姑姑就这样死去,那和她自己被那人找到而死去又有何不同?
易娘一直想着这些扣人心弦的事,心里的波澜就越来越起伏不定了,她知道的,逊一定会为这件事而责怪她的。她并不想做这样的决定,可她更加不愿意为此而失去逊和女儿,要知道这个是她一直赖以生存的家。
在易娘的心里,不管失去了逊或者女儿,她都不可能接受得了,那样的话,她是绝活不下去的了。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三天,然而江子阳一众人等却还是没有返回的迹象。这时的易娘就更回地担心不已了。
然而,她除了站在林中观望着进入密林的路,便别无他法了。
这时白凤轻巧无声地落在她的身后不远处,问道:“他们已经去了那么久,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他虽然也觉得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也未必就会出什么事,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刺激一下易娘的情绪,毕竟他对她不肯拿出“玉蝶”一事心里也是有看法的。
“进到山里来回都不下一天一夜。更何况他们还要寻找‘玉蝶’,三天时间尚且还早。”易娘这样说着很在理论上,可是她的心里却忐忑不安得很,沉默片刻后才又说道:“再等两天他们若是不回,我们就要进山去寻一下了。”
即便易娘和逊在这山里行走了这么年。也并未发现什么可怕的异类,可是她还是禁不住地担忧。兴许就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的东西就让他们给遇上了,这是让人最不放心的事情。
“我看这山也不算很大,估计不会有什么攻击性很猛的野兽吧。”白凤说的这句话貌似是在安慰她,却实则在提醒她危险总是存在的。
“这个谁知道呢?”易娘虽说没有反感他的这些,可是心里却还是不由得加深了几分忧虑。要说她没有一丝懊恼那是假的。她也有侥幸的心理在想着,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她也已经破了那个可怕的印记,估计那个人应该找不到她了吧。
她想到这里,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左边的手肘。因为那里曾经烙下过一个,让她一生都恐惧的烙印。
易娘不想再让白凤的话来扰乱她的心绪了,于是便往屋里走去,她目前最能让自己平静的就只有陪伴在女儿的身旁。这时天要黑了,她还是先哄她睡吧。
一转眼便到了半夜,皎月之下的苍穹略显幽蓝,抬头仰望着疏星萧索的夜空,不管你有多少心事也总能让你平静下来。纵然有天大的事情。在这无尽的苍穹里都会变得那么渺小,更何况只是一个人的心情。
白凤站在树梢上俯视着周围的一切,夜色中的庐舍是那么的孤独矜寡。然而,从那里面透出来的那几缕橙色光影,却让人感到几分莫名的温暖。
小屋里的光,就如同是照亮每一个归家之人的阳光,那一份等待总会在人的心里激起一阵涟漪,涌起了层层迭起的暖流。
就在这时。一只白鸟划过天际,是那么的匆匆而过。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可是,白凤却还是发现了它的存在。一个瞬移,竟在几步之间就把已经它擒获在手。因为他知道这只不是普通的白鸟,这是他与墨鸦用来联系的“谍翅”。
然而他在抓住鸟儿的同一时间里,竟然感觉到有一股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正在向他逼近过来。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杀气。
白凤刚刚才反应过来,就看到了一道寒光掠过,只觉得面门上划过一道微凉的劲风,如同钢刀一般锋利无比,就连带动着的气流划过来,都能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割痛。
白凤还没来得及暗自侥幸自己能够躲过那一击,就已经被那第二道寒光所迫。不过,他这次看清楚了,那是一道剑气,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寒意,给人以慑魄的气势莫敢抗拒。
面对着这把剑,白凤不由得暗叫不好,“是‘青眼狐狸’来了……”他虽然可以做到不受来人的威胁,然而他却不能保证自己能保护好庐舍里的人。
每一个与“青眼狐狸”较量过的人都知道,他所发出的剑势是锐不可挡的。更甚至有些怯懦一点的人,还未出剑就已经让他本身的气势所震慑。
正应验了世人所道的话:“日月无光,只因执剑者的刹那回眸。”没有人可以在杀意之下而不胆颤心惊的,即便你身怀绝技,在你的心里也会有所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