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可听说过老伯爵大人的孙子以前是个有些浪荡的年轻人，为此他还感慨过，没想到与其两次见面却完全将这个印象扭转了过来，甚至他还怀疑以前对李昂的那些传闻是有人恶意中伤。

“老大，晚饭弄好了，你看……”杰夫这个时候趁着两个人的谈话不再那么热烈，赶紧过来请示。

“你们先吃吧，给杰克端过来一份。”

杰克刚要推辞，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这位老兵的脸庞一红，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每天只是早上吃一点东西，然后一般就会待在酒馆里，伴着回忆喝着闷酒，只有到了晚间才会回去，路上顺便买一些粗面包当做晚饭，所以他现在确实很饿了。本来他想坚持一会，没想到杰夫这么一提，加上时不时飘过来的香味，立刻被自己的肚子漏了怯。

杰夫的动作很快，一会功夫就端过来一个盛得满满的饭盒，已经从镇子里回来的埃里克则端着张椅子跟了过来，两个人配合很默契，椅子放在杰克面前，而饭盒则放在椅子上，方便这位只有一只手的老兵。

为了避免对方尴尬，李昂暂时离开，不过他先走到一旁，向埃里克问起绿林镇的情况。

打前站的人虽然已经来了好几天，但确实没有太多发现，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最近的局势不稳，警备队对他们这些陌生的面孔有些防备。而李昂他们到来的时候，这个叫毕维斯的年轻人正在旅店中，所以直到埃里克找上门去才发现他们已经抵达。

李昂点了点头，他对这个情况已经有心理准备，不过最后埃里克的几句低语却让他皱起眉头。

“是真的？”

“嗯，这也是毕维斯这几天泡在酒馆中的几个发现之一，其它的都是一些杂事，就是这一件因为涉及到了杰克，我才会特别注意了一下。”

“做的很好，那些人就在镇子里？”

“没有，他们接了个委托离开了，不过应该这会也就快回来了。”

“没有关系，我们等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李昂停了一下，看了看杰夫和埃里克两个人，说道：“这些日子你们两个一直忙来忙去，辛苦了。”

杰夫几乎是一开始就跟着自己，埃里克是卡卡的朋友，而且这位曾经的混混头子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对两个人这些天自愿做一些打杂的事情有些过意不过，但是也没办法，暂时还没有人能替代他们。

这两个人都明白李昂的意思，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埃里克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老大，你不用这么客气，而且……”

接着他看了看左右，见到周围并没有别人，挺直身体用清晰而缓慢的语气说道：“说我谄媚也好，说我没有志气也好，什么都无所谓，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这样做，是因为你作为一个领导者能为我们带来确确实实看得见的利益，能让我们觉得未来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不光如此，你为人处事的方式让我很欣赏，所以无论是团员、追随者甚至是一般的下属，对我来说分别不大，做这些事情也是自愿，而且乐在其中。”

“其实这些话本来不应该说出来，不过为了让你明白我们的想法，所以我只说这么一次，以后你不用这么客气。”

李昂默然点头，他没想到自己一句客气的话会让埃里克说出来这么多心里话，不过这番话其实也给他提了一个醒。

自己可不是拥有天生的王霸之气，小弟走到哪收到哪，这些人之所以心甘情愿地依附于身边，正像是埃里克说的一样，是因为自己能给他们带来看得见的利益。虽然说起来话有些糙，但是这世间的道理就是如此，当然在利益之外当然还有别的东西，譬如认同感，譬如荣誉感，譬如亲情、友情和爱情，这些算是例外，可以另说。

在这个团队中，他不可能希望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例外，现在说起来卡卡、卡特琳娜、索菲亚，杰夫以及梅丽莎差不多可以算是例外，埃里克也能够算是半个，不过也不算少了不是吗，这已经值得自己满足了。

见到李昂一副思索的表情，杰夫和埃里克没有再打扰他，两个人一起向回走去。

走到半途，杰夫回头看了看，忽然说道：“埃里克，团长还年轻，我觉得你没必要现在把这些话说得太清楚了。”

“正是因为他太年轻了，我才决定说出来，”埃里克没有回头，只是回答着杰夫的疑问，“团长这个人很多方面的见识都超过常人，就是性格太温和了，我觉得他有的时候过于宽容，而且愿意信任别人，如果只有几个人还好，我们可以和他一起磨练，慢慢成长都没关系，以后团长肯定会是一个英明的领导者，可是……”

他的目光扫过精灵们的身影，“可是这不现实，没有这么多时间，以后团长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如果现在不提醒他，我总担心他以后会吃亏，而且我相信以团长的能力，这些话他肯定会很快明白。”

杰夫走了两步，忽然说道：“其实也不一定，虽然你总说团长这样对他以后的威望不利，但是我和你……”杰夫向着不远处的人们看了一眼，“还有他们不正是被团长身上的这些特质吸引吗？”

“虽然是这样……”埃里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