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方损失惨重。

开战之前佣兵加上民兵共计29人，现在只剩下不到18人，其中还包括了4名重伤员。

幸好敌人的损失更加惨重。

45名流匪，除了仍然无动于衷的5名骑手，存活不超过12人。他们没有伤者，或者说只要不死就不会退出战斗。

栅栏内布满横七竖八的人类尸体，血液从每具尸体下流淌出来渐渐连成一片，在阳光的反射下满是刺眼的血红色。

天空有几个黑点，那是狼吻森林中栖息的食腐鸟，应该是等待着地面上的人类厮杀完毕，飞下来享用遍地的大餐，它们的耐性很好，往往为了一具腐烂的尸体会等上数天也不放弃。

战斗还在继续，虽然人数骤减至三分之一左右，但是惨烈的程度丝毫不减。敌人不惜代价地绞杀面前的生命，而活着的佣兵们也都被刺激得眼圈通红，麻木地一次次举起武器，脑海中只剩下杀戮二字。

“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怎么会如此疯狂……”李昂虽然有些适应了残酷的场面，但是却仍然不解流匪的目的，他们战损如此巨大为何会死战不退，是因为后面的四个骑手，还是真为了洛克镇的财物？

“一般来说，游荡在苍白山脉中的流匪暴民以及其他生物如果意志力低的话，会渐渐被黑暗力量侵袭，神智不清、性格大变、肉体退化、力量进化都是被侵袭的反映，这些人如果很容易陷入无尽的欲望之中，嗜血、疯狂……与现在的情形非常类似，”卡特琳娜很快将左侧的3个敌人肃清，她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李昂的喃喃自语，于是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解释了一番。

“这样说来……那边的5个人看起来就更奇怪了，你不觉得吗，”李昂问道。

“不奇怪，”卡特琳娜肃然说道：“苍白山脉外围的黑暗力量很稀薄，职阶越高越不会受到影响，刚刚的两名二阶职业者就是一个例子。”

李昂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说来岂不是……”

“对，”骑士少女面不改色的说道：“就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他们最少都是二阶职业。”

“干！”李昂不禁在心中爆了粗口，“这还得了？两个二阶职业者出来就能带领流匪将防守阵地搅成一锅粥，如果剩下的人再出现一两个二阶的话，剧本还算可以接受，现在你告诉我他们很可能全都是二阶职业者？”

李昂顿时有一种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此时卡特琳娜没有在意战况，她正眯着眼睛望向面无表情的5名骑手，从李昂这个方向看去正好能看到她的侧面。骑士少女的眉毛长而纤细，像一把小剑般扬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在她明亮如水般的眼神中没有绝望或者沮丧，只是平静。

“你现在带着索菲亚走还来得及，”她忽然说道。

“不，我们都决定留下，”李昂说道，他知道后面的形势会比刚才要艰苦百倍，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拒绝了对方。

“我收回以前的看法，”骑士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你心中有着不亚于骑士的信念。”

她回过头来展颜一笑，“我的朋友，不管最后是怎样的结局，让我们先做好眼前的事吧。”

说罢她扬起手中的长剑，一马当先杀奔另一侧的战场。

李昂也紧握长剑，他终于在最后一次机会时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此时心情无比舒畅，再也没有前世被最后一次推进抢救室时那种在无助中慢慢闭上双眼的遗憾。

他回头看向不远处的索菲亚，神官少女似乎知道他刚刚说了些什么，她的笑容如同天使，握紧拳头在胸前比划了一下，眼神中带着鼓励和认同。

那好，就让我现在彻底融入这个世界，去体会他们的信念和坚持，他们的痛苦和欢乐，他们的黯淡……和光彩。

……

流匪剩余12人，防守方剩余13人。

波玛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的等级明显低于对手，但是竟然坚持了数分钟之久，还能在附近佣兵危急之时做出援助，这不是完全依靠意志能够坚持下来的，他已经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

“突击！”

卡特琳娜的声音对于此时的佣兵团长来说如同甘霖一般，对面的高个壮汉立刻将宽刃剑一横挡在身侧。

沉闷的撞击声之后，壮汉面色通红地向后连退了数步，剑身也随即出现了数道裂痕，最终化为碎片洒落一地。

他也快到强弩之末的境地，但是继续拼斗下去的话肯定波玛会先丧命在他手中，现在被一个女人横插一手，气得连连怒吼。

壮汉扔掉断剑，双手互相揉搓，关节随之发出了阵阵爆响。

“波玛团长，你去支援其他人，我来对付他，”卡特琳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