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葵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犯小人,所以麻烦的人物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上门来找她。她琢磨着晚上画个小纸人贴到鞋底子上,踩着在院子里头走上几个来回,去去小人带来的霉运。
从海葵这里没问出什么,乔长生却没有像海葵希望的那样直接告辞离开。乔长生十分惬意的饮着茶吃着瓜果,完全把海葵这边当成了自个儿家园子。
他使唤红花绿花的时候,也十分自然,仿佛在使唤自个儿家下人。
海葵眼角余光一直缠绕在乔长生身上,越观察越觉得乔长生像乔安安,像到了极点。乔长生的姿势,神态,吩咐红花绿花时候的语气,和乔安安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红花在乔长生的连番吩咐下,脸色不仅没有因为忙碌而红润出汗,反而像是被越来越苍白。
海葵瞥眼看到红花惨白着脸的模样,并没有让红花下去,任由红花害怕着。她明白红花害怕什么,很明显也和她一样看出来乔长生有古怪,简直就像是乔安安附了体。
红花特别信鬼神,自然会被吓到。再者,红花是王家的派来的奸细,很可能也兼顾乔家那边,所以知道乔家的一些事情。当下见到乔长安宛如乔安安附体,自然会联想到鬼怪上面去,受惊吓是必然的。
绿花则傻呼呼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时偷空打个盹儿,偷睡偷的津津有味儿。
乔长生在这边逗留了两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他想同海葵约个时间,明天再凑到一起。
“我明天要忙,没时间啊。”海葵撒谎骗乔长生。
乔长生心里清楚海葵在撒谎,但他不能戳穿,戳穿了正好给了海葵翻脸再也不见的机会。他笑着应声,含糊道:“既然你明天没有时间,那我就不来打扰你了。等你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约到一起聚聚。”
乔长生前脚后,后脚王潇就来了。
王潇阴魂不散。
他来之前打听好了,海容和陈锦之在外面谈生意,家里只有海葵。
想到能单独和海葵在一块儿亲近亲近,王潇乐的眉开眼笑,像是捡了一篮子金元宝一样。
因为海葵的与众不同,连带着蒋异浪王潇乔长生三个人,也故意或无意忽略了伦常纲法。海葵现今是新婚妇,按照道理来讲,根本不应该同男子单独接触,尤其在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换做民风严谨的地方,这样的女人轻则被吐沫星子淹死,重则会被浸猪笼。
海葵知道有些时候得避嫌,但她觉得在家里接待人没什么。有下人在,还是自个儿家里,关键她根本不想红杏出墙,所以不觉得自个儿见蒋异浪他们有什么不对。
王潇美滋滋喜颠颠的朝后院这边冲,熟门熟路的大踏步朝里走,恨不能一步跨到海葵面前,同海葵见面。
海葵早在下人通报王潇来了之后,就躲了起来。
因为下人已经告诉王潇海葵在家,所以海葵没法假装不在家。她只能躲起来,让王潇找不到。等王潇等不耐烦了,自然就会离开。
在后院没找到海葵,王潇一边吆喝询问,一边到处寻找海葵。
哪儿都找不到,王潇郁闷的擦掉额头上的汗,嘟囔道:“难道去茅房了?不对不对。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她大便不畅,也该出来了。”
找不到海葵,王潇如同海葵所猜测的那样,想蹲在后院,来个守株待兔。
比耐心,显然王潇不是海葵的对手。
没过一个小时,王潇就等不住了,欠屁股离开椅子,同红花留了几句话,便垂头丧脑的离开了后院。
直到王潇出了大门后十来分钟,海葵才出来。
红花将王潇留下的话告诉海葵,海葵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伸展了一下胳膊,坐到躺椅上,轻轻摇晃着小腿。几分钟后,海葵突然抬起头,疑惑询问红花,“红花,你见到乔长生的时候,有没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红花慌乱的眼珠子颤了颤,吞咽了一口唾沫后,回答:“没有,没什么感觉。”
海葵纳闷的歪着脑袋,看着红花,“怪了,我怎么觉得乔长生和乔安安特别像。就像是,被乔安安附体了一样。”
红花哆嗦了一下,“小姐你别吓我。”
“我没吓你,这有什么可怕的。”海葵将腿抬到躺椅上,躺了下来,“你这胆子也太小了点儿,这没什么可怕的。我倒是希望乔安安能附到乔长生身上,这样我就有人玩了。”
她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着,旨在吓唬红花,“乔安安死的太惨了,而且死的太突然,她肯定有心愿没了。乔长生的一举一动和乔安安那么像,说不定就是乔安安附到乔长生身上,要到阳间了了心愿。”
红花脸色白的像是刷了面粉上去,颤哆着嘴唇,道:“您别吓我了,我最怕鬼。”
“放心吧,就算乔安安成了鬼,也不会害咱们。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海葵斜眼瞅着红花,故意压低了声音,阴恻恻询问红花,“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乔安安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害怕?”
“没,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她。”红花匆忙回答,仿佛怕说慢了就会遭到乔安安的报复似的。
“没有就没有,看你吓的那个样子。你这样儿,看起来就像是做了亏心事。”海葵调侃着红花。
红花摇摇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您别吓我了,我真的特别怕鬼。”
“好了好了,你忙你的事儿去吧,不要在这边守着我了。”海葵摇晃了一下身体,换了个侧躺的姿势,惬意道:“我在这儿躺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过来叫我。等等,先别做,先去给我拿个毯子过来。”
为海葵拿来毯子后,红花匆匆出了后院。她走的又急又慌,后背紧绷着,仿佛惊弓之鸟似的,随便一点儿声音都会惊吓到她。
海葵猜测,红花这么害怕,肯定不单单是因为怕鬼,她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难道乔安安不是张涛杀死的?”海葵胡乱猜测着,低声自言自语。
想了想,海葵觉得自个儿这想法实在不靠谱。
她叹出一口浊气,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有些累,不累身体,累脑袋。她宁愿去做些累身体的事情,譬如去追踪海盗,也不想做这种累脑袋的事情,勾勾绕绕的怎么也猜不出事情真相。
越是猜不出,就越是想猜,折腾的她脑袋都快打结了。
“唉。”海葵叹出一口气,将双手背到脑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想闭眼休息休息,放松放松脑袋瓜子,清清脑袋里那些没用的东西,消除打结的地方,等醒来后,再好好想想乔长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