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行李放到一边的凳子上,海容摸了摸海葵额头,见不发烫,就放心的舒出一口气。
蒋异浪道:“过会儿,恐怕会发烧。”
“肯定会发烧,我已经带上了退烧的草药。”海容朝蒋异浪温笑着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感激。
宣铃兰和牛闯带着手下将士兵们押走后,白云天与方吼娘带回了马车,并引来了一堆大尾巴。
海牛主动送给白云天的马车。
将马车给了白云天,海牛并没有跟来。
随在马车之后的,是聚拢成群的乡亲们,多数是青壮年,也有几个老人。他们隔着二十几米的距离,遥遥跟着马车,嘈杂的不停议论着。
白云天将马车停下来,那些乡亲们也停下来,遥遥看着海葵家门前,不停嘴的叽叽喳喳。
方吼娘不耐烦的瞪了眼那群乡亲们,“我把炸药提出来,把这些碎嘴子都吓走。”
他们少少几十个人,能在短时间内悄无声息的俘虏数百士兵,靠的就是一人身上挂两串炸药。
炸药是假的,空有外皮,里面没有火药,但这事儿士兵们不知道,所以都被吓住了。乡亲们也不知道是假的,肯定也会被吓住。
白云天阻止了方吼娘,“老大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
方吼娘重哼了一声,用力拍了拍马头,横刀立马站在马车边,凶神恶煞,仿佛夜巡的凶恶夜叉。
在白云天和方吼娘找马车期间,蒋异浪将如何发现丘副官的军队,又如何发现丘副官要来找海葵,以及他如何迅速召集白云天他们过来,并从冯和那里弄来了空管炸药,粗糙同海容说了一遍。
蒋异浪之前离开后,并没有死心。
他向来不是能轻易死心的人,所以才一直执着于重整蒋家军。
回去了一趟后,蒋异浪决定三顾茅庐,厚着脸皮过来痴缠海葵,直到海葵答应跟着他为止。
他拐弯先去了城里,想给海葵买些礼物,讨好海葵。在城里,他碰到了丘副官的军队,留心跟了上去。
探听到丘副官要带兵来找海葵,他立即给白云天等发出讯号,并赶往早前设下的会和地点,在那里等待白云天等人。
与白云天等会合后,蒋异浪去找到冯和。用一块金子,从冯和那里买来空心炸药,蒋异浪马不停蹄赶往海葵这里。
事情比他们想象中顺利,空心炸药起了很大作用。
丘副官带来的士兵,见了炸药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不等蒋异浪他们发话,就主动蹲下来,像是矮菌菇似的蹲成一堆。
“我们赶来的时候,听见院子里有枪声。”蒋异浪后悔的皱紧眉头,“我当时没想到海葵会受伤,所以就没着急进来。”
海容道:“我们都把她看的太厉害了。”他鼻头发酸,眼眶潮热起来,“她受伤了,还同我开玩笑。我当时还以为她伤口不碍事,以为她能撑上一阵子。我没想到,她突然就倒下来了。”
握住海葵的手,海容红着眼眶看向海葵,愧疚道:“她习惯什么事情都挡在前头,疼了累了也不说。我竟然也习惯了,就忽略了她其实才十五岁。”
“先不要说了,马车已经等在外面,我们带海葵离开这里。”蒋异浪先一步抱起海葵,小心翼翼横抱着,尽量不动到海葵的伤口。
将海葵放到铺满棉被的马车上后,蒋异浪让海容上车,并把夹着尾巴跟在后头的大黄,塞到车上。
驱赶着马车要走的时候,遥遥站着的那群乡亲们,突然放开了嗓门,并朝这边聚拢了过来,俨然要把他们堵在这里。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依依送别?”邓项涞摸着后脑勺,眯眼疑惑瞅着聚拢而来的乡亲们,自问自答着,“这些人舍不得海葵走?都特别喜欢海葵?不对啊,我看他们脸色可不怎么好,不像是来送别,像是来打劫的。”
那些平素敦厚老实的海家庄乡亲们,确实不是来送别的,而是来责怪海葵的。
他们被枪声惊醒后,还以为有军队打了进来。提心掉胆从门缝里观察了一阵子,大家伙发现,这些人来找的是海葵。
又是海葵惹了事,祸累到了大家伙,这令大家伙很愤怒。
这些人聚拢过来,想找海葵讨要个说法,并且想赶海葵离开这里,不要再祸害他们。
庄长海马不在其中,但海马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他不想出来,因为无论他站到哪一边,他都讨不了好。
站到乡亲们一边,他会心里不安。这么多年,海家庄无论旱涝大家伙都能吃上饱饭,靠的是海葵的卖命钱。
但如果站到海葵这边,他就会成为乡亲们的公敌。他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海家庄,他不想与海家庄任何人闹矛盾,而且,他也不想失去庄长的位置。
海容道:“我还想着去通知乡亲们离开这里,现在不用了,乡亲们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