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对上一张大脸,吓了海葵一跳。
“呼!”海葵拍着胸口,呼出一口惊乍气。
段兴秋眨了几下眼睛,左手搭到右手手背上,不好意思的摸搓着右手手背,“吓着你了?”
海葵怒道:“你鬼鬼祟祟站我身后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段兴秋讪讪扯着嘴角,笑的十分尴尬,“我不是想吓你,我是怕吓着那个人。”
用下巴点点方吼娘离开的方向,段兴秋朝着海葵挤弄着眉眼,凑到海葵耳边,小声道:“我听牛闯说,方吼娘魂儿被你打断了,所以现在不能受惊吓。一旦受了惊吓,方吼娘就会被吓死。”
“我弄断的是方吼娘的鞭子,不是她的魂儿。”海葵深知以讹传讹的威力,据实对段兴秋解释,希望他别信那些谣言,也别跟着瞎说八道。
段兴秋摇头,神经兮兮的左右看了看,悄声悄气朝着海葵耳眼吐话,“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方吼娘她爸死的时候,方吼娘也快不行了。当时,有个游方得道高僧,恰好经过。方吼娘他爸,求游方得道高僧救方吼娘。高僧被他们之间的父女至臻亲情感动,就将方吼娘的魂儿从阴阳道上拉了回来,一半封在鞭子里,一半安进了身体里头。高僧叮嘱过方吼娘,一定要鞭不离身,鞭子就是方吼娘的一半命啊。”
海葵用白眼珠瞅着段兴秋,瓮声瓮气道:“这故事编的挺有意思,和神话传说一样。你觉得我会信么?”
段兴秋道:“为什么不信,这是真的,我信这是真的。你难道没看出来,方吼娘自从鞭子断了,就和行尸走肉一样,完全就是个活死人。”
“你傻,所以你信。我不傻,我不信。”海葵推了段兴秋一把,开门朝屋里走。
段兴秋贴着海葵身后,想挤进海葵屋,“我不傻,我三岁就识百字。”
海葵转过身,挡住门口,直直看着段兴秋,看的段兴秋心虚气短。
段兴秋委屈着眉眼,“是,我确实比别人说话晚,识字晚。但我说话晚,是有讲究的,我那是贵人语迟,不是你想的那种傻子。”
“你回去自个儿语迟吧,我要睡觉。”
海葵关门的时候,段兴秋正好朝里伸脖子,被门板砸中了鼻头。
他硬生生憋住惨嚎,失落而又难过的在海葵门外站了一会儿,垂头丧气离开了。
海葵进屋就扑上了床。
她将脑袋拱到枕头底下,像是猪拱槽似的,把枕头下面拱的皱皱巴巴。
用力拍打了几下被子,海葵像是在旱地练习游泳,可劲儿划拉着胳膊腿儿,将被子踢落地下,床单也被她糟蹋的不成样子。
静止了几分钟,海葵保持脑袋拱在枕头地下的姿势,瞎子摸鱼似的伸长胳膊在床下乱摸,把被子摸到了手里。
胡乱将被子卷到身上,海葵闭着眼睛,努力将糟乱念头摒弃在脑外,静心朝周公家走。
十来分钟后,海葵翻了个身。
又过了三四分钟,海葵烦躁的掀开被子,揉着脸上的牙印,臭着脸坐直身体,盯着脚丫子发呆。
“全都脑袋有毛病。”海葵郁闷低嚷。
蒋异浪,方吼娘,段兴秋,还有那莫名敌视她的宣铃兰,这一群,脑袋都不正常。
海葵寻思着,一旦将宝藏取到船上,她就立马和蒋异浪他们分道扬镳,骑着大鲨回来,不和他们一路返回。
和这群人呆时间长了,她就算不被感染上脑病,也会被气闷出肺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