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五那张大黑脸,特别显眼。
在这阳光明媚装修素淡雅致的包厢里头,他那张大黑脸,好比清素工笔上落下的粗糙大墨点子,十分抓人眼球。
疑惑一瞬,海葵道:“你很眼熟。”
抻着脖子,海葵探看庄五的体形,眼眸一闪,记起在那里见过庄五。
庄五突然“哎呀”一声,噌然站起来,怒目指向海葵,“是你,是你这小兔崽子害的我。”
海葵装傻,假惺惺问道:“你认识我?”
她别别嘴角,闪动了一下睫毛,“可我不认识你啊。”
庄五向蒋异浪告状,“蒋老大,就是这个小兔崽子,就是她。”
隔空点指着海葵鼻头和腮骨,庄五气愤的忽闪着鼻翼,怒声嚷道:“我那会儿见她的时候,她鼻头和腮后弄了东西,改了点模样。现在虽然没了鼻头和腮帮子,但我能认出来,就是她。她这眼神,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海葵远视般涣散瞳仁,摆出疑惑茫然模样,“你颠三倒四的,说的是些什么啊?认错人了吧。”
“我没认错,就是你。”庄五激动的下巴肥肉直颤,向蒋异浪继续告状,“就她,骗我说要合作,一起去偷黄金怪。结果,这小鳖崽子,太不是个东西。刚进了异楼,她就把我丢了出去,从那么高的楼上丢了下去,差点儿摔断我一身骨头。她害得我被暗器扎成了筛子,身上脸上被喷了这黑乎乎的埋汰玩意儿,还被王天成逮住虐待了两天。要不是蒋老大你去把我救出来,我现在早就死在异楼的牢房里头了,扒皮抽筋断骨的,连个囫囵尸体都捞不着。”
听了庄五这些话,海葵想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聘请庄五的,根本不是那个姓钟的年轻男人,而是蒋异浪。
海葵转过眼珠,冷笑看向蒋异浪,边点头边嘲讽着挖苦,“你可真是厉害,真是了不起。你这脑子这心眼,九尾狐狸都玩不过你。怪不得我偷了黄金怪回来没多久,你就能找上门。感情这胖子就是你雇的。”
庄五听海葵这么一说,更有底气了,狰狞着大黑脸,用力指向海葵,“蒋老大,你听,你听听,她承认了!就是她,就是这小鳖崽子害了我。”
蒋异浪保持沉默,摆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他面儿上十平八稳,仿佛丝毫不被海葵和庄五影响。可他心里却忐忑不安,像是绑了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担心海葵一怒之下翻脸,拒绝同他去离岛。
蒋异浪在心里长叹一声,暗叹老天爷作怪,竟然在这时候让这两人碰面。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件事不像是老天爷安排。
这事情实在有些奇妙,这巧合来的太不是时候,又太是时候,像是刻意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海葵翻脸。
蒋异浪审视着庄五,怀疑庄五被人收买,故意过来搞破坏。
“别装哑巴,说话呀。”海葵嗤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就算你不承认,这黑脸大胖子也是你雇的。”
不等蒋异浪回话,她做戏般夸张的拍了下脑袋,瞪眼看向蒋异浪,“啊,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了,是怕我不和你一块儿去离岛是吧?”
蒋异浪无可奈何的看着海葵,“是我让他去盗黄金怪,我从来没否认过。”
“算了,反正那件事,我也没吃过什么亏。”海葵大度摆手,“我们赶紧说正事吧,说完我还得赶回家收拾东西。嗳,这位和乔大帅长的那么像,肯定就是新的乔大帅了。”
乔树语被晾在一边这么长时间,总算被注意到。
他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表情有些轻微扭曲,冷淡且生硬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