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新坐好，方明轩绕开案宗上的白绳儿，大手拿出了那些血淋淋的照片。

厚厚的一沓，方明轩捏上去，甚至不能马上分辨出，这到底有多少张照片，他拿起一张，仔细看着。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她的两只小臂都被砍了下去，包扎的白布上染满了鲜血，她剩余的大臂被绳子吊了起来，绳子凌乱的缠在白布上，也染上了斑斑血迹。

一并染红的，还有系在眼睛上的白布条，看样子，眼睛已经被剜去了。

腿上，是被刮的干干净净的骨头！悬在空中，似乎还在荡啊荡啊……

方明轩翻看着，一张张照片，都是年轻的女人，死法如出一辙，一共有十四人！

好久，方明轩都没有说话。

而林岚和刘维峰也都没有说话。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着，没有人知道彼此正在想什么。

九月份的天，依然让人觉得很闷热，树叶倦倦的挂在树上，一动不动。走廊里，偶尔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最后归于静谧。

终于，方明轩开口了。

“鬼如果要杀人，是做不到这么复杂的。”

林岚点头，“这是一年前，一个叫作王哲的人犯下的连环杀人案。”

方明轩皱眉，“案子已经破了？那我……”

“两个月以前，本市又发生了类似的案件。”林岚又从文件夹里拿出另外一本案宗，“你再看看这个。”

方明轩打开一看，里面有四个人的资料，“我刚才说过了，鬼如果要杀人，是做不到这么复杂的。”

“问题就在这里！”一讨论起案子，刘维峰不再像刚才那样畏畏缩缩的了，“经过这两个月的排查，专案小组已经排除了模仿犯案的可能，也就是说，王哲的鬼魂上到了其他人身上，然后继续犯案！”

方明轩摇头，“我并不赞同鬼上身杀人的说法，我通俗一点儿的说，鬼上身之后，可以控制人打自己的嘴巴，制造幻觉让人跳楼，甚至可以让人掐死自己，捅死自己，砍死自己，但是，上身的时间是有限的，你看照片上的杀人手法，这种酷似凌迟的手法，即使再熟练，至少也需要两三个小时。”

“方小子，你的意思是，鬼上身不可能做到这样？”

方明轩咬牙，“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被上身的那个人，自愿将身体借给了王哲。”

刘维峰用拳头狠狠砸了两下脑袋，“我之前还为那人担忧，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方明轩看向林岚，“我想知道这个案子的所有细节。”

林岚点头，“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叫王哲，是一所大学的哲学教授，今年三十五岁，家中有一年迈的父亲。”

刘维峰插进话来，“叫王哲就成了哲学教授，我看他叫王禽兽还差不多，居然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女人。”

林岚的视线转移到刘维峰身上，刘维峰顿时噤言。

“他生前一共杀害了十六名女性，年龄均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长发，漂亮。”

方明轩打断了林岚的话，“这也就是说，王哲杀人的对象并不是随机挑选的，而是事先经过了解的？否则怎么可能严格控制在这个年龄段里面。”

“没错，之前专案组在破获这起案件的时候，就是通过这一点，再加上严格监控各街道路段，才发现了王哲这个嫌疑人。”

方明轩低头又看了一次照片，他发现，照片上有些细节显得很奇怪。

林岚继续说道，“十六名受害女性都是死于失血过多，王哲似乎酷爱凌迟的杀人手法，而且，他还在受害者女性的口腔中刻上了数字编号。”

方明轩举起照片问道，“受害者的胳膊和剃下来的血肉都去了哪里？”

林岚沉默。

刘维峰神色有些诡异的说道，“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找到那些地方，我们怀疑，是不是被王哲吃掉了。”

“他本人怎么说？”

“没能对他进行审讯，他知道警方要来抓他了，就提前自杀了。”

方明轩一听顿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说他是自杀？有没有他自杀时的照片？说不定他布了什么阵法！”

“他自、焚了，整个屋子都烧成了灰烬。”林岚拿出照片，断壁残垣，黑土瓦砾，碳迹斑斑，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了。

“原来如此。”方明轩又重新坐下，“真的能确定，不是模仿犯案吗？”

刘维峰点点头，声音中有些无奈，“如果可能，我们也不想承认这个案子和王哲的鬼魂有关，但是调查了所有和王哲有过联系的人，都没能阻止案件的继续发生，最后才移交到我这里。”

“没有可能是其他人，看到过相关资料？”

“已经排除这个可能了。”林岚攥紧了拳头，“新出现的死者，还是延续着之前的数字编号，更棘手的是，犯案的范围已经不单局限于本市。”

方明轩思考了一会儿，“是不是监控录像有没办法查看？”

“没错。”

方明轩皱眉，经过刚才的询问，已经基本能确定，这确实是王哲的鬼魂上了别人的身而犯下的新案。

死亡，不仅没有给王哲带来影响，反而是更加便利了那种杀人行为！

他，势必要将这件事情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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