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便黑了下来,请来帮忙的村里人全回去休息了。稍晚些,牛姓本家人才陆续回家。爸妈临走时一再嘱咐我,晚上和大哥要照看好张大叔和李大叔,不要贪觉。嘱咐完我,爸妈和哥哥、姐姐告别牛大叔一家人便回了家。
因为怕我们晚上冷,牛大叔为我和大哥各找了一件军大衣穿上。
大哥是牛大叔的儿子,比我大九岁,别看他当时已经二十五岁了,长得看人高马大的,胆儿却很小。虽然大叔、大婶叫他留下陪我照看张大叔和李大叔,但他一等家里人全去别的院休息,便和我打了个招呼,把大衣留下后开溜去了别人家。
现在这个院里只剩下我和张大叔、李大叔三个人,张大叔和李大叔守在四爷停尸的房间。请人看尸主要是怕有猫狗跑到尸体上引起诈尸,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尸变。
无论什么季节,屋子都要敞开一扇窗户,为的是让死者的灵魂能出得去。春、夏、秋三季,屋子敞开窗户没什么,但是在冬季,尤其是十冬腊月,看尸的人可就受了罪。穿再多的衣服,到了后半夜,都会冻得直打哆嗦,看尸人抱着火炉都会冻得够呛。
四爷死的时候正赶上天寒地冻的时候,晚上还会刮风,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呆着,后果可想而知。
晚上十点多钟,张大叔和李大叔感到实在冷,便让我给他们准备一些白天做好的菜和一瓶白酒。整个院子都已经布置了电灯,照得四处亮堂堂的,我很快便在做饭的饭棚里找到了菜和一瓶白酒。那些菜都冻得硬邦邦的,我顺便拿了一个炒锅回到了屋里。
就在我拿着酒菜从四爷尸体的旁边经过时,我感觉蒙在四爷尸体上的黑布好像动了一下,四爷的脑袋向我这边慢慢转了过来,吓的我差点把手上的酒菜都扔了。
“晓宇,你慢着点!你小子真行,还知道拿炒锅。”张大叔一边接过我手上拿的东西一边对我说道。
李大叔抽着烟说道:“这孩子自小就有出息,脑子就是灵活。”
我“嘻嘻”一笑,把手上拿的白酒放到了炕上,又把炕上两个水杯中的茶水倒了,洗干净后重新到炕上。我再看四爷的尸体时,发现四爷直挺挺躺在门板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张大叔把炒锅放到炉子上,将菜倒进去,盖上锅盖。
李大叔对我说道:“晓宇,你和我们两个一会喝点酒就不感到冷了。”
我转过头说道:“您和张大叔一起喝吧,我可不敢喝!”
“晓宇还是学生呢,咋能喝酒,你别逗了。一会菜热了,让他吃点还行。”
“大叔,我不饿也不冷,您有啥事和我说就行,我先去那院呆会。”
“你去吧,我们这你就别管了,挤个地方睡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