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魁首呀,六六六呀,”在烛火摇曳中,八戒边与刘家父子划拳,边吃得不亦乐乎。我和悟空已经实在吃不下了,太香了,坐着吃已经饱得站不起身。
师父在边上小桌默默小口小口的扒着饭,汤是榆叶子浓汤,饭是黄粱粟米,菜是一盘竹笋,一盘豆腐。烛光中,我看到师父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
等刘婶收拾好碗筷,我们再次道谢,然后挨个打着饱嗝,由刘伯钦领我们去厢房安歇。走着,走着,我问刘伯钦师父去哪了,刘伯钦说:“家母,请圣僧帮我们家念念经,渡慰一下我死去的爷爷奶奶。各位自管安歇,我回正堂陪家母做佛事。粗茶淡饭,各位勿怪。”八戒说:“哪里的话,这是我这辈子吃得最饱的一顿。以后取经回来,再来你这里述述旧哈。”大师兄和我也再道了谢,进房安歇。
屋内两张大木床,我和猴哥一张,八戒睡一张。夜深人静,只听得正堂传来师父如泣如诉的念经声,本来三人吃撑了难以入睡,这念经声一传来,不一会三人便各自入梦了,催眠效果还有什么比念经更强呢。
第二天清晨,我们洗涮一番,刚一出门,乡亲们又围了上来,一直送我们到了村口,再合影留念,挥手作别。按刘伯钦指点的近道,我们向巩州急行而去。
这道也平坦,天气也不错,我们仨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师父耷拉在马上,面色苍白,憔悴不堪,昨晚肉没吃着,还念了半宵经。我知道今天最好别去找他说话,不然有得好看。你不找他,他来找你,师父突然说:“沙僧,你说村民们怎么这么蠢呢?居然相信我是自幼出家,还吃了一辈子素。”我吓得心里咯噔一下,低头装着没听到,顺便把担子换了下肩。
八戒替我搭了话,他说:“师父,电视选秀全是骗傻子的,选手经历全是编的,信的人越多,我们越火,主办方也赚越多。你吃点小亏,真不算什么,这村民也是看电视看来的,不怪他们。”
大师兄说:“也未必,我真的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八戒说:“切,拉倒吧,又来了。”
我想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其实选手全是骗人者的工具,但我不敢说。
八戒又说道:"今天后的路,要是天天能遇上这么好客的主人家,化缘真是太美好了。”
大师兄说:“死了这心吧,等出了大唐国境,荒野千里。不要成了妖怪的美食就不错了。”
师父还在马背上晃着,对他来说今天真是失落的一天,不过,巩州城的城墙现在已经能依稀望见,这让他心情平复了一些,师父开始转回头催我们加快脚步,然后一攥缰绳,“驾”的一声,猛拍白龙马,答答答,一骑绝尘而去。
猴哥喊道:“快跟上,这秃驴在发泄呢。”说完收起棒也飞奔了起来,我挑着担子完全跟不上节奏,拼了命跑渐渐也望不到大师兄的背影了,八戒跑得比我还慢,胖大的身躯跟着我一颠一颠,胸肌来回乱晃,让八戒跑步的确是为难他了。
城门越来越近,我和八戒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慢慢向巩州城踱来,城门那边已经是锣鼓喧天,彩旗飘扬,看来官方的迎接仪式还是很隆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