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倒转一百多年,那时候还是清朝末期。
海城市地处南方沿海,数百年来就是天朝上国和东南亚的通商之地。光绪六年,随着外国殖民者的枪和炮,中英《烟台条约》签订,海城市成为了大清被迫开放的通商口岸之一。
烟台条约的签订,不仅仅吸引了广大西方的殖民者和商人的目光,一些宗教组织也开始把自己的手伸向了这个新兴的海滨城市。海城没有发达的商业,也没有自给自足的农业,都是些靠海靠天吃饭的穷苦渔民,非常适合传教,这足以让那些在内地碰了很多钉子的西方宗教组织为之疯狂。
新的教徒不仅是宗教意义上的扩张,还是潜在的固定财富来源,掌握了一个地区的宗教信仰,无疑就是牢牢把握住了这个地区的经济文化命脉。
面对着宗教信仰上处于一片空白的海城广大百姓,天主教大中华区广州教区特地派遣了骨干精英前往海城传教,效果斐然,一时间小小的海城市耸立起了三座漂亮的天主教教堂,然后,这还不够.......
在一个风平浪静的上午,随着一艘小艇渐渐靠近码头,小艇上三个穿着黑色奇怪服饰的三人身上的黑衣相似,是那种工业革命后欧洲最为普遍的款式,外来者的到来引起了涠岛百姓的注意。
三人不仅服饰奇怪,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衣麻布长衫,手上还拿着一本羊皮封面的书籍,乍一看看着像读书人,可又没有读书人的辫子。更怪异地是,三人中领头的那位居然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老头!
围观看热闹自古以来便是我国优良传统,三个奇怪的外来者的到来,让看惯了黑发黑眼睛的涠岛百姓顿时疯狂了,他们从岛上各地赶来,只为围观这三个奇怪的外来者。
小艇靠岸,两个黑衣长衫的短发青年率先登上涠岛那个小而简陋的码头,然后伸手拉过那位金发碧眼的老头上了岸来。
三个外来者看着围观的岛民们暗暗摇头,他们身上衣服破烂而肮脏,目光呆滞而没有精神。
领头的老头张伯伦神父怜悯地看着岛民们,似乎对着众人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主啊,愿你的慈悲,照耀着这片土地!”
三人正是天主教广州教区的传教士,由于鸦片战争后新教(我国称呼的基督教)的传入,这让作为传统基督教势力的天主教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从前上百年时间看不起的西南地区如今也变成了香馍馍。
见到围观的岛民越来越多,三人开始对着这些渔民苦哈哈传起教义了。
半天后,岛民们在满足好奇心后终于满意地散去,疲倦的三人提着行李找到涠岛上唯一的一家客栈休息。
说是客栈,可无非就是一间陈旧的小木屋,作为个从欧洲跑到亚洲传教的狂热宗教徒,张伯伦神父自然没有嫌弃。
扫了扫床上的灰尘,两个年轻传教士里边长得尤为清秀的那个青年捏着鼻子,忍不住开口了:“主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另一个长相木讷的青年拍了拍伙伴的肩膀,宽慰道:“张伦,忍一忍吧,这里条件虽差,但至少也比露天睡觉好!”
“张默,你就是呆,什么都只会默默忍受,咱们都被贬到这不毛之地来了,还不许抱怨么?”
这个叫张默的木讷青年闻言只是傻傻一笑,并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给张伦递过一杯水。
看着同伴,那个名叫张伦的年轻传教士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水来,他感觉自己这个伙伴张默实在是太傻了。自己两人被广州教会安排离开广州城那个花花世界,跟着张伯伦神父这个狂热宗教徒来到海城传教,无非就是在广州教会里不受重视和被排挤,到了这里如果还不享受,那么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当水递到嘴边的时候,张伦忽然看到了床边看着圣经的张伯伦神父,这个欧洲来的神父虽然也来到这个不毛之地,可作为个外籍神父,他在教会里边,还是有着巨大能量的。说不定自己重新回到广州城的希望就在神父身上了!
想到这里。张伦眼睛一转,直接拿着水便走到神父身边,问:“神父,渴了么?来喝一杯水吧!”
“哦,谢谢了!阿伦。”神父刚坐下休息,正是口渴难耐的时候,看到递水的张伦,心里非常舒畅,这个年轻人果然聪明伶俐!再看看另一边呆呆站着的张默,神父心里给的印象分立马就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