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腰曼回,檐牙高啄。
廊柱,红墙,青砖,在这金雕玉琢的偌大庭院之中,季苏扭头转圈看了眼,勉强压下了直想跳脚的冲动——
尼玛,这是古代吧,砸了一下而已,不会就这么玩穿越了吧?!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吟唱声隐隐约约的从远处传了来,曲声啧啧,余音曼曼。
季苏满心疑惑的寻着曲声找去,穿过了回廊与庭院,随着那婉转的吟唱声终于在一精雕的紫檀木门前停了下来。
季苏伸手慢慢的推开了门,映入眼前的却是一间铺红榻玉的喜房。
红烛摇曳,影影绰绰,更映得一周高悬的鲜红帷帐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
梳妆镜前,一抹红色的身影正被对着季苏,兀自冲着鎏金铜镜梳妆打扮,凤冠霞帔,云裳霓影。她红唇微启,曼妙的曲调便继续流转而出,“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林宛如?”季苏看清楚了镜中映出的面孔,举步走了进来,稍稍靠近。
曲调声散去,女人梳理长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这样静止了片刻,在季苏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有些诡异的时候,却见她慢慢的转过了身。
“四郎。”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孔,粘稠的血肉相连拉扯,扯开了一脸的笑容来,却是分外的恶心恐怖!
季苏惊吸了口气,猛然后退了几步,而此时他的左手也突然被一只手有力的抓住,忙转过了头,身后站着的人却是,王灵秀一?
……
季苏嗖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果然是秀一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孔,还有他脸上挂着的那副死难看的超厚大眼镜。
“你醒了啊?”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季苏睁开了眼睛,秀一松了口气,终于安心的露出了笑容来,“刚才你那德行真快把我吓死了,还以为你要挂了呢。”
秀一扔在抓着他的左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季苏心里莫名的觉得安稳了许多,刚刚的梦境太过真实了,让他一回想起来仍会心有余悸。
“脑袋不会砸傻了吧?”见季苏神态有些恍惚,秀一一边嘀咕着一边俯身脑门贴脑门的试了试他的体温,“还好没发烧,可别是得破伤风了。”
季苏一颗心忽的又一跳,忙一手推开了他的脸,“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了是吧?”边说着边神色有些躲闪的扭过了头,秀一突然的举动让他猛的心跳又有些加速,实则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紧张脸红个鬼啊?!
这一扭头,季苏刚好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林宛如。
“你还好吧?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他忙起身想要坐起,而刚一动,身上各处骨裂般的钻心疼痛一起袭了来,让他又无力的躺回到了床上,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伤的不轻,只是动一动,后背火辣的刺痛便让他疼得冷汗直流。
“我没有事,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倒是你,为了救我害你两次都受了伤.”林宛如走了进来,秀一帮她搬过了一把椅子后,看向季苏露出了别有意味的笑来,“那我就先出去了吧,我可不想在这儿作电灯泡。”边说着边向病房外走去,而这时季苏却叫住了他。
“等一下.”季苏叫住秀一,神态显得有些异样的看着林宛如,试探着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
秀一愣了愣,有些心疑的看着两个人,季苏先后两次受伤,看来事情果然很不一般吧。
林宛如的脸色显得更加的难看,神色不太自然的忙说:“没有,我是遇到了点麻烦,不过都是些普通的小事…….”
“如果一次是事故,那么两次会不会太巧合了点.”季苏打断了她的话。
林宛如的脸色已然变得惨白,泫然欲泣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季苏的语气有些缓了缓,“问题不解决,只会让后果变得更严重,我是警察,就算看到任何人陷入危险之中都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林宛如微微低下了头,她的沉默令一旁的秀一等着着实的有些心急,心里已然明白了季苏留住他的用意,于是抬手摘下了眼镜——
‘邦邦’
突然传来的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病房里沉闷的氛围,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超级非主流大男孩,正挂着一脸痞气十足的微微笑意看着几人,稍一抬手,“嗨。”
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的年纪,而所谓非主流,是因为他一身时尚前卫装的装扮实在是令人咂舌不已,先不说他顶着的一脑袋五颜六色的头发和耳朵上那一排数目惊人的耳洞,光是看他一身油光闪亮的黑色皮衣皮靴,以及上面挂着的各式各样的链子、坠子,就足够让人眼花缭乱的了。
或许唯一能让人觉得受看的应该就是他那张十分英俊好看的脸孔了,只是一直的挂着那样邪里邪气的微笑,很难不让人把他与社会上那些个流氓混混联想到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