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想向前走，又想向后走，是返回去寻找到妈妈和她一起回家，还是自己先回家，只怕妈妈已经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了，早就已经回到家里在吃饭？

“小孩，……”老妇人从馊饭的别处拿出一个面包，好新鲜的。

海伦回头看了一下两边，确信没有第三者在场时海伦看着老乞丐微微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不吃。这倒不是嫌弃老妇人脏，而是自觉得不应当吃这样一个老人的东西，找不出任何原因，就是不要吃人家的东西。

这种潜藏的意识是早已经有之，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而是丽达妈妈早已为她注入：不要随意吃别人的东西，特别是陌生人的东西……

出鬼的是小小的海伦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违心？她的眼睛里开始流出了一滴泪，海伦心想自己又没有难过，为什么会流出眼泪来？是自己饿了吗？非也。

自己不觉得饿呀，海伦心想。她又反过来想，只怕是不觉得饿但实际上也是已经饿了，只怪自己错把点头当了摇头。

“妈妈，妈妈！……”海伦在心里放声恸哭，她在路边等妈妈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如果到看不见回家的时候妈妈还没有来，海伦要想到跟着老乞丐过夜算了，不然自己会被野猫吃掉。夜晚一个人在外面会被野猫吃掉这是全世界小儿孩心中的一个特大的阴影。

“海伦，海伦！……”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叫喊海伦的声音，这是妈妈的声音，这是海伦的一滴泪水。

声音由远而近渐渐听得越来越清楚了，海伦看到了妈妈，不是在眼前，而是在心里，因为海伦听出来了这是妈妈的叫喊声。

海伦拭了一把眼泪才真正的看清了妈妈在向自己的身边走来，这时海伦才站了起来，海伦站起来了妈妈才看清了她：“海伦！”

“妈妈，妈妈！……”海伦一边叫喊着妈妈一边向妈妈的怀抱扑去。

“妈妈，妈妈！……”海伦好像是受到了委曲的孩子，在妈妈的怀抱尽心地把所有的委曲都释放出来。

奥伦斯把海伦抱了起来，走了没有几步海伦就挣脱着自己下来走，她把一只拉着妈妈丽达，一只又拉着奥伦斯，用双保险来着，这样还会把自己走丢吗？

老妇人还在路边乞讨，海伦是因为倒走了一段路，向着妈妈来的方向，所以又要经过上次老妇人的一次身边。

“妈妈。”海伦扬起头看了一下妈妈，又把头转向看了看老妇人。

出鬼，丽达觉得这老妇人好像有一点儿脸熟，这一念头让她感到身突然毛骨悚然起来，这是由她的自身的内心升起的，也就是说是一种主观上的怕性所为，与外界突然来袭的毛骨悚然是不同的，外界来袭的毛骨悚然是陡然的。而此时丽达的毛骨悚是缓然的，是由思想的缓冲空间产生的。

走过了身好几步了，丽达还是转得身来把自己口袋里的一点儿碎银子给了这样一个老妇人，出鬼的是，海伦并不是要妈妈给钱这样一个老妇人，但当丽达妈妈这样给了之后，海伦才觉得自己是这个意思。

这就如同世界上第一个造字者，他用树枝在地上划了一横，这完全是无意识的，但路人从旁边经过时说了一个一字，从此一字就这样诞生，也就是先果后因。

海伦看到妈妈给了老乞丐一些小钱，心里觉得好过多了，虽然不是自己亲自给的，总是自己的妈妈给的，这就弥补了她一开始看到有与她同样大小的人给老乞丐钱时她心里难过，如果自己身上有钱的话，也是应当给的呀，当时海伦的心里想。

然而丽达妈妈给老妇人钱是有两个意思在里面，一是海伦叫喊了一声，丽达妈妈怕女儿有给老妇人施舍的意思，平时妈妈教育女儿，这一次轮到女儿来教育妈妈了，妈妈怎能假装不懂得女儿的意思。

其次丽达也是心中有鬼，她想起了当年的草棚姥姥，如果不是已经死了，同她是一般年龄大小了。

她丽达心中的鬼远远不止只是这些，当年草棚姥姥死时，是冰天雪地中自己向河中爬去的，只见足迹不见死尸？

丽达紧拉着海伦的手越走越快了起来，就连奥伦斯也觉得要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