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同愧疚的看了眼林想,他每天早出晚归,和父母交流的很少,根本不知道,在他没看到的时候,他们的思想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
林桂华说完也觉得不妥,可儿子这么说,当着兄弟媳妇和妹妹的面,她觉得很没有面子。她又不想骂儿子,不想让儿子没脸,只好小声的嘟呶:“这老师也真是的,要收就大大方方的收呗,还整个不收钱,不收钱,我们还能白用他,到时候买东西不得花的更多。”
林想本不想多言,不管咋说,她可以跟张钰大小声,可林桂华毕竟是长辈,她如果说多了,人家会说林国平家的孩子没有教养。
可她实在忍不住了,她直接摆了摆手,“大哥,这事还是算了吧,是我求的黄奶奶,人家这么大岁数了,不图名图利的,不能让人家为了我背这么个骂名。你们不用去上了,东西也不用买了,不用心理不平衡,也不用觉得吃了亏。”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林桂华说的。
林想很失望,她没想到,环境对人的改变竟然如此之大,几个月前那个纯朴的林大姑,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刻薄不讲理的女人。
林想深深的疑惑,不知道让全家人都提前脱贫致富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怎么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大姑就变的如此面目全非,面目可憎了呢。
张志同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她怎么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他的心在这一瞬,有些疼,母亲说这话。考虑到他的感受没有?考虑到他还能不能跟着黄老师学习的问题?她明明知道,没有老师的辅导,他只能考个普通的专科,可她,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
难道说。母亲的眼里,现在只有张钰一个人了吗?
张志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林想道歉,“很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你说的对。我不能没有良心,这课,我不能上了。”
他说完,没有看母亲的脸色,而是带着满身的落寞和寂寥走了出去。
林桂华呆了呆。半张着嘴看看好像没看到她的林想,又看看皱眉瞪着自己的妹妹,困难的吞咽了一下,才期期艾艾的道:“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想想啊,大姑不会说话,你别跟大姑一般见识啊。”
林想手底下不停。淡淡的道:“大姑太客气了,听听大姑多会说话多会办事啊,还知道现金交易比欠人情好呢。”
她的话里讥讽的意味很浓。可惜林桂华看儿子生气伤心的走了,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让儿子不满意了,正心急差点呢,哪里能注意到林想话里的意思。
“想想啊,你就当大姑放了个屁。那个,还让你哥去跟那个老师上课吧。你姐那,我就不让她去了。啊!”林桂华还当找个老师很容易,她说怎样就怎么样呢。
林想没说话,既然你说当放了个屁,那这句话就先当放了屁吧!
“你倒说话呀,大姑跟你说话呢。”林桂华口气不耐烦起来。
林想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塞。前世,大姑对她是不错的,就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大姑时,她和蔼的面庞,轻声的抚慰,都让林想心里暖暖的。
如果不是林桂华之前种的因,林想不可能有着帮他们的想法,这就是结的果。
可是,这种温情被林桂华三言两语就弄的支离破碎了。
或许,让林桂华一家搬进城,就是个错误。
有些人,一直表现的和善,只是因为没有刻薄的机会罢了。
林想苦涩的想,这算不算作茧自缚呢。
林桂华家里的店前些日子招了两个人,他们两口子根本忙不过来,现在生意很好,四个人还忙的团团转,她当上了老板娘,人家都说官升脾气涨,如今她就是这样的。
几句话下去,露出了本色,“你这孩子是哑巴怎么的,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啊!”她说着,生气的用手扒拉了林想一下。
林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本来就正弯腰在大锅里就着锅里的热水洗碗,被她这一扒拉,身子转了个一下子趴到了锅台了。
因为洗碗怕把衣服弄湿了,她把里面的内衣和毛衣袖子都往上挽了挽,而这一倒,她的手腕正好硌在大铁锅的边沿,虽然没有出血,但是被硌出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突然到林想根本没能躲避开,胳膊上的疼痛传来,她眉头皱起来,脸上也因疼痛而扭曲了下。
她还没反应过来,林桂秀一下窜过来,将她扶起来,关切的问道:“想想,怎么样,烫着没有?”接着她看到了林想手腕上的红痕,嚷道:“哎呀,烫红了,快点,二嫂,把大酱碗拿过来,抹点酱就好了。”
夏晓秋急忙从碗架柜子里拿了装酱的碗过来,林桂秀用手指沾了点给她抹上,才心疼的问:“还疼不疼了?这么粗,要是留疤怎么办?”
烫伤,是很容易留下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