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眼泪擦干深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侧脸看着他道:“海风里可能有海沙,沙子进眼睛了。”
易水寒楞了一下,然后一张脸冰冷了下来:“笑不出来就别笑,你刚刚笑得比哭还难看,还不如直接哭的好呢。”
“......”
“我去趟洗手间,”安澜站起身来,低着头朝洗手间走,她必须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处理一下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
因为时间已经晚了,用餐的人很少,洗手间此时空无一人,她在洗手池边深吸一口气,捧了水洗了两把脸,深呼吸几下,好不容易才稳定下自己的情绪。
从洗手间走出来,恰好路过厨房外边的烧烤摊,一四十多岁服务员正在给炉子里添炭,而那包裹着黑炭的居然是一张报纸。
她因为眼睛注意到那烧烤摊上没注意脚下,等脚下一滑时才发现自己踩到木炭了,赶紧闪开,把脚抬起来,那张报纸却因为鞋底有水的缘故被沾了上来。
她本能的伸手去把脚底那张报纸给拉扯开,然后在扔报纸的瞬间,却被这张已经黑乎乎的报纸给吸引住了,因为报纸上那张男人搂抱着女人的照片,男主角居然是她的老公易水寒。
她拿起大致看了下,就是狗仔拍到易水寒和凌雨薇从一家名叫绿野的餐厅出来,然后是易水寒开车送凌雨薇回家,又搂抱着凌雨薇上了楼,然后......
当然是再也没有了然后,因为报纸上没写易水寒进了凌雨薇的家后什么时候出来的,她看了看报纸的日期,5月22号,她住院第二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难怪他那天晚上没有来医院陪她住院了,想必凌雨薇因为他头天晚上来医院陪她有意见,于是第二天晚上
他就赶紧去陪凌雨薇了。
他这是不是想着——好丈夫的形象要维持,好情人也要保持,妻子和心爱的女人,都要雨露均沾?
那服务员见她看这张脏兮兮的报纸,以为她跟那些做梦的女人一样犯花痴,于是还好心的劝着她:“别做梦了,你以为人人都像那个凌雨薇有那么好的命?让海米总裁结婚了都还如此的深爱?”
安澜放下报纸低声的道:“谢谢提醒,我知道,所以我......不做梦!”
“这就对了,我们普通平凡的人,还是过普通平凡的日子好,”大妈显得很会聊:“富豪的日子距离我们很遥远,他们的感情也复杂得很,今天跟这个爱了,明天又跟那个分了......”
服务员还在唠唠叨叨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安澜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她对那服务员露了个抱歉的笑容,然后拿了手机走到一边去。
电话是秦沁一打来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下她婚后的生活,安澜自然是说好,没敢把自己生病住院的事情说出来。
“对了,安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归宁?”秦沁一临挂电话前问到了这个核心的问题。
“应该是明天,他说明天会带我归宁的。”
“哦,那就好,那我明天在家等你们。”
“好的,那我们明天早点回来......”
安澜再次回到餐桌边,已经是二十分钟后,易水寒不由得皱眉说了句:“怎么去一趟洗手间都这么久?很多人吗?”
“人不是很多,”安澜淡淡的答:“我忘记带纸巾了,洗手间里也没有,等服务员送纸巾来,总不能让你送来吧?”
“......”
接下来用餐的时间就安静多了,安澜没再出状况,而他也没再说话,俩人默默的吃着生蚝,膏蟹粉丝煲以及元贝。
安澜没再吃濑尿虾,因为易水寒没有再帮她剥壳,而她怕自己再次不小心把嘴唇给刺破了惹得他不高兴。
吃完海鲜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海风吹来有些凉,她没想到会到海边来,所以身上穿着的是体恤衫,此时只觉得冷。
易水寒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膀上,和她一起朝路边的车走去,其实此处距离沙滩很近,而不远处的沙滩上,借助月光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帐篷,还能听见情侣间嬉戏的声音传来。
多年前的夏天,多伦多湖滩的夜晚,他和她也曾手牵手一起嬉戏,一起抓鱼,一起游泳,一起住在湖滩的帐篷里恩爱缠绵......
明明已经是五月底,天气很热,餐厅里吃海鲜的大多穿短袖体恤,甚至有些刚从海里上来,身上还穿着泳衣。
她身上披着易水寒的西装外套,可她觉得冷,双手死死的拉着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生怕海风刮走了这唯一御寒的工具。
“是不是累了?”易水寒见她上车后还在发抖的样子,忍不住关心的问:“要不要就在这附近找个酒店住下,现在不是高峰期,应该随时都有房间的。”
安澜原本想说‘不用了,还是回家去吧,住酒店明天一早不也还得回家啊?又何必浪费这不必要的开销?何况酒店住起来也没那么舒服不是?’
可最终她没这样说,而她说出口的却是:“随便吧,你看着办,我怎么着都成,我们俩反正是夫唱妇随嘛。”
易水寒的嘴角抽搐一下,不再做声,迅速的启动车开了出去,至于他是开车去找酒店还是开车回滨城,安澜没有问,而易水寒也没有说。
安澜是觉得困,毕竟是晚上九点多了,而她今天挂完点滴后还没有眯眼过,所以上车没多久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易水寒原本是打算在海边找个度假酒店住下的,因为他考虑到安澜累了又困了,想让她早点休息。
可谁知道这丫上车后没多久就睡着了,他有些哭笑不得,最终放弃了住酒店的打算,而是帮她把座椅放下来让她躺好,然后慢慢的开着车回家。
晚上九点多,沿海高速已经畅通无阻了,如果他一个人开车,估计不用一个钟就能开回家去,可车上的女人睡着了,他把车速放得很缓,待他开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停好车侧脸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睡得很沉的女人,忍不住嘀咕了句;“有你在车上,我开车都成龟速了,不,是成蜗牛速度
了。”
“嗯,”没想到睡着的女人听了他话后还梦呢着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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