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慢慢走到柴驰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柴县令的手下奔波到现在,可有什么进展没有?”
柴驰弓着腰,低着头回道:“王爷,此事实在复杂,原本周家那位小姐倒是有些嫌疑的,但是贤王府作证说那位小姐没有作案时间……”
他惶惶不安的说道:“鄙人无能,准备将此事移交宗正府交由贤王爷审理……”
犹豫了半天,柴驰总算是想出来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这烂摊子移给宗正府处理。卫王与怀化郡主虽然都不姓李,却也是王爷郡主,宗正府接手处理也没什么好说道的。
这样一来,他就谁都不会得罪了。
“周小姐?”尔朱卫成听后便回过头朝着张成澜看了一眼。他见对方颈项微垂,半点表情都没露出来时便冷笑了一声,转头又问柴驰:“可是常岭郡主的画艺先生?”
柴驰点了点头:“正是她。”
尔朱卫成挑了挑眉,又是她!不过也好,贤王府是偏向那位周小姐的,而他一心认为郁宗阳才是凶手,自然不会反对柴驰将案子移交到宗正府去……
张成澜听到柴驰的话后,身形微微摇晃了一下。她不知道周思敏怎么就缠上了这等人命官司,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能力摆脱,不由便十分焦急。
她正想着,却听花厅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衙役,一进门就对着柴驰说道:“大人,冯统领来了,还绑了几个侍婢说是杀害郡主的凶手!”
柴驰大惊,顾不上跟尔朱卫成说话,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尔朱卫成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匆匆来到县衙外头,便见冯锦年骑着一匹棕黑色的骏马在一队黑黝黝的军士结成的军阵前面来回走动不歇。三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被人扔在县衙门口的台阶下,浑身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叫人一望便知其受过的酷刑有多惨烈。
…“冯大人……”柴驰下了台阶见到此等阵仗,顿时就有些发懵,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羽林北军是守卫皇城外城的,怎么还管起他辖区里的治安来了!
冯锦年俯视着柴驰,眼神里毫不掩饰的露出鄙视来,冷漠的说道:“柴县令,这几个女人在皇城外鬼鬼祟祟的,有窥视宫门之嫌。冯某将这几人抓起拷问了才知道,她们正是上午殴伤郡主的那几个侍婢……”
他停了停,目光落到了跟在柴驰后面出门的尔朱卫成身上,阴森森笑了一下又道:“至于这几个侍婢的主人,冯某也给你问清楚了。”
他转过头,朝着身后的军士厉声喝道:“还不快将人带上前来!”
冯锦年话音刚落,便有几个身穿御林军制服的侍卫扭着几个衣着凌乱的人走了过来。几人身上衣着还算富贵,嘴巴却被堵住,表情惊惧又愤怒。
张成澜身子一震,又是害怕又是惶恐,不由就朝阴影里缩了缩。
柴驰也将几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见这些人里没有自己熟悉的,便知道这些人里头没有为官者。
难道是哪个富商?
他心里微微一松,这才抬头问冯锦年道:“冯大人,不知这些人是哪家的?”
可冯锦年却似笑非笑的说道:“到底是哪家的自然要柴县令自己去问。冯某还要驻守京畿,哪来的时间替你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这些侍婢对殴伤郡主一事供认不讳,这些人作为他们的主子便自然是主谋了……喏,这是供词……”
说完仍下几张写满了墨色字迹的纸张,然后示意军士们将人往县衙门口一推,转身便领着众侍卫朝着黑暗里匆匆行去。
那些供纸飘飘悠悠从空中落下,有的落在那几个侍婢身上,有的则落在了地上。
柴驰往后看了一眼,立刻有衙役上前接手了几名罪犯。
“把人关好了!”他道:“还有这几个……”
他指了指地上的三个女子,皱起眉头不悦的说道:“找几个医婆来看一看,若是能治好就留着当证人,治不好就算了。”
反正主谋都抓到了,几个从逆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文书这弯下腰将冯锦年扔在地上一张张纸给拾起来,然后一目十行的匆匆看了一遍。
“的确是供词……”那文书看完便对着柴驰道:“这些侍婢是从犯,刚才那一家子则是主谋!”
张成澜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惨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