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对这几个奴才也是愤恨非常,听到他们居然敢把责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不由怒火中烧。当即就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这几人身边扑打起来。
“你们这些作死的小娼妇,小贱人!居然敢偷我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是吗?狗奴才,你们怎么不去死!”
没了丫鬟仆妇充当打手。裴氏就像个村妇一样亲自上阵与人厮打在了一起。当然,这只是单方面的殴打罢了。红杏和那两个仆妇身份卑微,又被绳子缚着,三人除了偶尔避让一下,对裴氏的殴打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顿时静安堂里一片凄厉的尖叫和怒骂声。
“住手!”周老爷子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愤怒之情了。他只能瞪着眼对儿子们喝道:“老三老四,还不上去将她拉开!”
他一定是前世作孽太多,才会娶了这么一个泼妇回来做继妻。看看她跟下人纠缠在一起的样子,简直丢尽了他的脸面!
周言仁和周言孝双双红了脸,听到周老爷子的吩咐后急忙上前将裴氏拉开。
“老太爷,您也看到了。老夫人她脾气暴躁,奴婢们要是不听她的吩咐,轻则挨打受骂,重则丢掉性命。”红杏原本光滑的脸蛋此刻布满了抓痕,叫人都不忍再看第二眼:“奴婢自己死了倒也罢了,却怕连累了家里的至亲,所以才一时昏头了要往外逃……”
另外两个婆子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这些年老夫人不知发作了多少奴才。”
“老太爷!这几十年来,单是卖到窑子里的丫鬟就有十来个啊。若是让奴婢们去做苦工奴婢们都毫无怨言,但是要卖到那种肮脏地方,还不如一头碰死了了事!”
听着这几个奴才的控述,不止是周老爷子脸色阴寒,便是几个媳妇也面色难看。大户人家最忌讳将丫鬟往外卖,原因之一便是这些犯错的奴才对原主人有恨,在外面会不遗余力的败坏原主的名声。天舟的勾栏瓦肆到处都有,是传播流言最快速的地方。裴氏将人往那里卖。这是明摆着给外面人嘲笑呢。
最好的办法还是将这些人派到庄子上又或是矿上做苦工。周家不是名门,没什么矿场,庄子却是多的很。随便指派两个苦寒之地的庄子将这些人接过去,若是继续执迷不悟。用不了一年就能听到这些人的死讯。
不过这几个奴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犯了这么大的错,居然还敢威胁主家。三媳妇方氏最是讨厌这样的奴才,心想:你们碰死就碰死好了,还省得周家私下里再动手了!
“若你不是母亲亲自给我选的妻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周家的仇敌派来的人了!”周老爷子看着裴氏那副衣冠不整的狼狈样,不由厌恶的说道:“这几十年来,你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要给周家抹黑啊!”
亏他那般信任对方,却原来被裴氏在身后捅了好几个大篓子也不自知。怪不得别的武将家就算名声不显,却也不叫人讨厌;而周家堡原先在安溪城也算地位显赫,却总与城里的几大家族却怎么也处不好!
原来是娶错了妻子。
从未反省过自己的周老爷子当即就将这责任推到了裴氏身上。
“可惜晚了。”他后悔不已:“人人都说娶妻当娶贤。看来这话不假。这要是在十年前。我早就休了你这老妇了!”
讽刺的是,母亲当年拍板订下裴氏,可不就是因为对方的贤惠么。
没想到终究是走了眼。
看来这外面的传言压根不能信啊!
“别这样……”裴氏一听周老爷子要休了自己,顿时就慌张起来。笑话,她在这安溪大小也算是个人物。这年纪一大把的被自家夫君给休了出去,还不被外面的人给笑话死?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行吗?”她一边抽泣一边向周老爷子磕头请罪:“求你别休我,求求你了!”
老四周言孝看的心酸。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吗?一会儿对着下人色厉内荏,一会儿又跟条狗似的趴在地上跟周老爷子求着情。
老三周言仁却深深低下了头,他是个读书人,此刻深深觉得自己的母亲实在是丢脸。但又因为孝道。让他不敢这么去想。
一时间心绪纷乱,简直复杂极了。
方氏揣摩着自己丈夫的脸色,看到周言仁尴尬又痛苦,心中便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