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思敏大怒。往后退了两步,只气自己太过心软,恨恨说道:“严将军请自重!”
她脸上带着薄怒后的绯红,细瓷一般白腻的肌肤有浮汗少许,晶亮亮的仿若是沁在白玉外的水珠。两弯黛眉微微攒起,黑漆漆的眼珠直直瞪着严子陵,那神情是恨不得吃了对方一般。
严子陵只觉得心下一阵瘙痒,干渴的喉咙滚了滚,末了却只是咽了两口唾沫,不自在的瞥了眼说道:“开个玩笑罢了,别这么小气吧……”
周思敏哼道:“开玩笑?严将军太看得起民女了。您多番戏耍民女,不过是觉得民女身份卑贱,不值得您尊重罢了!”
她前世未曾离开过襄平,对严子陵的了解只限于谱牒记载以及京中只言片语的传言。所以并不知道在这安溪境内对方“恶名”昭昭。她一直都相信太后的懿旨的,认为那些传言不过是敌人的污蔑。
现在想想,还真应了那句俗话: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严子陵若真是个好的,今天就不会对她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情了!
越想越气,周思敏索性将头一扭,不肯再看对方一眼。
“还真生气了……”严子陵有些不自在起来,原本还翻滚在心里的调笑就有些说不出口来了。她干咳了两声,讪讪道:“你哥哥出来时,我那姨父给钱家写了一张九万两黄金的借据,按手印的是你哥哥。”
顶着尴尬无比的气氛,严子陵凶巴巴的朝周思敏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声,免得你以为你哥哥回来了就不知道还债了……”
周思敏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冷声说道:“思敏从未想过赖账。将军您多想了。”
周思文能回来,一是有首阳王府的压力,另一个就是有那十万两黄金的代价。权利和财势双管齐下,事情怎会不成!
严子陵抬眼接触到了对方的澄净目光。她微微一愣,突然感觉这间小屋憋闷无比。
“你知道就好……那我走了。”她松了松自己的衣领转身欲走,跨出门槛后复有回头,深深望了周思敏一眼,不满的说道:“你不送送我?”
周思敏原本很想回一句“谁耐烦送你”,但是一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还是将心口的怒火往下又压了压,无奈的跟了上去。
严子陵看着她走近了,才满意的转过身去。她身材修长挺拔,比周思敏高了一个头都不止。两人并肩而行,阳光由西面斜斜照过来,投射出的影子直接就将周思敏整个人给包了进去。
“知道你不耐烦。”严子陵一直让周思敏送到了侧门门口,才开口道:“就送到这吧。”
周思敏有些无语,心中暗暗腹诽:这已经是自己能送的最远距离了,再要多送,难不成跟着你直接回府学大院?
忍了忍心中不快,她淡淡问道:“你就这么一个人走着回去?”
方才连丫鬟也不带,悄无声息就摸进了她的院子,现在却准备正大光明的从院门外走出去。
既然如此,怎么也不叫辆马车?
严子陵腿一缩,抬了下巴满面**:“那你要留宿我吗?”
周思敏转身就走:她再不要理会这个混蛋了!
“真是个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