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严子陵脸上完全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任何一种姣美,反而露出一股子纨绔才有的**样子:“你不是要感激我么?怎么感激?以身相许怎么样?”
大庭广众之下,若她不是个女子,周思敏暗想自己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她蹙眉,低头又福了一礼:“若将军不嫌,来日思敏愿扫榻相迎,请将军饮宴。”
不是她说大话,若是周家听她说攀上了严子陵,不说直接将她和周思文接回去,至少也会借着她的名头给严子陵大开门庭,将其奉为坐上贵宾。
果然,严子陵听后脸上立刻露出了冷意,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周小姐莫要记在心上了。”
周思敏抿唇笑过,唤了芍药转身便走。
在来的路上,她就和张成澜说过今天的安排了。因此见她离开,张成澜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一下,然后便又低下头继续与刘红莲对弈。
严子陵在周思敏身后默默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刘红莲再一次尖叫说不可能时,她才从沉默的状态中醒转,看着喧嚣的人群冷笑了一下,然后又哈哈大笑着再一次融入其中。
在柜台和掌柜的兑了三百四十三两银子,周思敏拿出一两银子让掌柜的给自己叫了一辆马车,然后便由新月楼直接朝着府衙行了过去。
原本她的确如钱如云所说,想要亲自进府衙大牢去见一见周思文的,但是经过刚才那一番遭遇之后,她便知道钱家人肯定是打过招呼了。
她这一趟,十有八九是白去。
果然,让车夫在府衙门口停了一下,周思敏也没下车,只让芍药去试探了一下便被两个皂隶推骂着赶了回来。
芍药回到车上时眼圈都红了。周思敏却神色未动,让车夫转了弯朝至宝斋行了过去。
下车时她让芍药给了车夫五两银子,喜的对方一个劲表示会在附近等着,回头还接周思敏二人回去。
周思敏颔首让芍药应下,然后面色冷凝,姿态端庄的朝着至宝斋那冷清的大门款款行去。
迎客的小二倒也是个懂规矩的伶俐人,见来的是女客,便只敢远远的迎着,距离不远不近,让芍药也没处挑刺骂人。原本她以为这家店既然敢坑周思文,在里面做事的店员必然也是非常可恶的,她不能替主子出口气心里实在是有些憋屈。
主仆二人被对方带至内堂,周思敏眼前一亮,停驻脚步,目光定定落在了墙上挂着的四幅字画之上。
“这位娘子想来是精通书画之人。”掌柜的立刻上前恭维道:“这四幅字画均是从前朝留下的,至今已有三百多年了……”
他隐晦的没有提及那枚印章,因为这四幅画原是前朝的末代皇帝范尧所著,连着四幅分别画着春夏秋冬四季中的御花园美景,所配诗书也全是前朝大儒的笔迹,文字谄媚,影射范氏王朝千秋万载,生生不息。
“掌柜的还真是好胆气!能挂出这样的字画,想必主人家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吧?”周思敏暗自冷笑了一下,将目光由那字画上落下,模棱两可的赞了一句后便再也不提。
到底是天高皇帝远啊!虽然是陪都,但是安溪的官员对皇权的敬畏之心比之襄平可差太多了。
徐掌柜的确是不怕的。他既然能将这四副字画堂而皇之的摆出来,自然也就有摆出来的理由,焉会因为周思敏一个女子之言而心生怯意?
他身后站着的可是安溪的府尹呢。
“敢问娘子今日来可是看中了什么?”他瞅着对方的衣着气度,暗暗猜测着她的身份和地位,态度恭谨的介绍道:“小店大到家具摆设,小到珠花钗环均是一等一的良品,在这安溪城里除了至宝斋,绝不会再有第二家的货拿出来会比小店做的精致。”
周思敏习惯性的点了点头。手里有了这家店的把柄,她的心情便大不一样了,便悠闲的在四处逛了起来。目光环顾了一圈之后,突然看到墙角南侧放了一个大大的红木箱子。原先因为这店里的柱子挡住了,她没有看清,此刻看到自然不会放过。
她心里暗暗有了计较,便不紧不慢的朝着那个方向慢慢踱步走过去,连问了好几个东西的价钱后,又装作不甚在意的指着那个老旧的木箱问道:“掌柜的,这一箱东西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