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周思敏一直从清晨等到黄昏,直到街鼓都响了,各坊门都被关闭了,她才确认周思文今日是真的不能回来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便从心头升起。这种不祥令她不安,叫她辗转反复,夜不能寐。
第二日,街鼓再起。她终于等不住了,派了芍药去前院打听。
芍药一直到太阳都快升到中天了才跌跌撞撞的跑回来,脸上带着惊惶的泪,抖抖索索的说道:“小姐……少爷他……少爷他被人抓进大牢了!”
玉兰手里的绣框“哗啦”一声掉落在地,难以置信的反问着:“进了大牢?”
周思敏也觉脑子一空,心里有种不愿相信的渴望,怒喝芍药道:“你说清楚些!到底怎么回事?”
芍药慌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一边哭一边说:“小姐……少爷昨天去什么至宝斋当宝剑,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店里的人争执起来……他把人家的店给砸了,还抢了人家的镇店之宝,当场就被市署的人抓起来交给了府衙的捕快。车夫说……说那是府尹夫人的铺子……少爷和麦冬只怕不好出来……”
府尹夫人?那个将原身打死的女人?
周思敏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好似晃了晃。她摇摇头,一转头见到玉兰正怒目看着自己。这丫鬟一碰到周思文的事情便万分关心,如今这般情形倒好似将这错怪到了自己头上了!
“你怨我?”她没有不悦,毕竟周思文是对方跟了多年的主子:“你觉得钱家是因为记恨我所以才去报复哥哥的?”
周思敏的眼睛太过明亮,语气却十分平淡,让玉兰一瞬间就醒了神。她慌忙也跪到了地上,否认道:“奴婢……奴婢不敢。”
嘴里说着不敢,脸上的怨愤却分明没有散去。
周思敏却顾不上拆穿对方了。
“少爷昨日不是去买马车的吗?”她镇定片刻,想到这件事的古怪之处,不由问道:“怎么又变成去至宝斋当宝剑了?他为什么要当宝剑?”
芍药呜呜哭着,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声音便有些哽咽:“回小姐。少爷……少爷早就没有钱了,昨日其实是想着先去当了宝剑再买马车的……”
没钱了?
怎么就没钱了?
没钱了张氏还要让周思文出去买马车?
周二爷也不管?
……
周思敏心中有无数的疑惑和不解,更多的却是对周家夫妇的愤慨以及对周思文的心痛。
她不由想到,昨日哪怕周思文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她也绝对能看得出来。然而,他那么阳光,那么爽朗,丝毫看不出一丝烦恼的面容欺骗了她的眼睛,只留给她一份美好却已破碎的记忆。
“那车夫有否说对方想要怎么解决?”她镇定的问芍药。
芍药抬头,将眼泪抹干净了回道:“好似说要赔他们十万两,不然就让少爷待在里面出不来……”
周思敏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