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人想了又想,便让张成澜私下里去问。
但是问来问去,周家人都是统一的说辞,便是自己的亲姑姑都一口咬定那锅鸡汤没毒,只不过是因为加了些要给周思敏治病的药才导致张成澜腹泻不止的。
最有利的证据便是周思敏也喝了那锅鸡汤,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好,身上不仅没瘦还长了不少肉!
这不就是药物对症了的样子嘛!
“表姐你又说错了!”周思敏似笑非笑的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来:“那锅鸡汤加的是治病的药材,跟**可不是一种。”
张成澜哪里会信,哼了一声说道:“你就装吧!既然她什么也没做,那你们那日在屋子里又是为什么吵闹?能将朝夕不归的周二爷都引回来看了你一场,这得出多大的事才行啊!”
周思敏不由失笑。的确,经她这几日观察下来,这周二爷岂止不去看她,便是连自己妻妾的屋子他都很少进!整日里在外面飞鹰走狗、夜不归宿,是最标准的纨绔子弟。
“子不言父过。”她才不接张成澜的话呢,将棋盘收拾干净了便让玉兰给抱了下去,转而毫不客气的数落起张成澜:“你也别费心寻那药了。就似你这样整日的不停嘴,便是再多的灵丹妙药给你吃下去也难瘦下来。”
两人不过才几天就已经很熟络,即便互相取笑也不放在心上。
果然,张成澜不但不生气,反而得意的笑出声来:“要不是家里人逼着,你以为我想吃那药啊?”
她两只眼不由细细眯起来,对着周思敏认真说道:“我就是要长得胖些才好呢。要不然以后下棋遇到个慢性子的对手,那可是一整日都不让人吃饭的!我这体型反而能支持的久些!再说了,你瞧瞧我现在多自由,不用为夫君操心不用生孩子养孩子,想吃就吃想下棋就下棋。只要我一日不嫁人,父兄以及侄儿将来就要养我一辈子!这有什么不好的!”
她说的理所当然,且完全没有会被自己父兄及侄儿嫌弃的担忧。
周思敏不由觉得好笑,为了这样的爱好而不顾自己的体型和婚姻,看起来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旋即她又想到自己前世的时候,也是因为痴迷裱画,听说王家古董满仓,京城大小书局俱是他家的产业后才心甘情愿的嫁了过去。因而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若是王家没有这些条件,自己在不满意这场婚姻的情况下会不会跟张成澜一样吃成个胖子抗争。
“你倒心宽。”瞧着天色将晚,唯恐一会儿蚊子多,周思敏便拉着张成澜往屋里走去:“所以才体胖。”
她有心要让张成澜开窍:“你一个女子,又入不得那书院做先生,会有谁吃饱了撑的不吃不喝的找你比试?再有,你就没想过要是你爹娘给你找个开棋社的,你便可以日日与他一起对弈谈棋?”
张成澜果然露出思虑的神色,然而半天之后她却更加苦恼:“可我们安溪开棋社的人家没有子孙适龄要婚娶啊!”
周思敏沉默了一下,然后无奈说道:“你爹不是在襄平么,让他给你留意有没有哪个棋待诏尚未娶妻就是了。能进皇宫与皇上对弈的必然都是高手,你嫁过去日日都能和高手对弈,不比呆在家里自己跟自己下强!”
棋待诏候命于翰林院,虽然可以面见皇帝,但是没有品秩且地位低微。张家父亲虽然官阶也不高,嫁女给这样的人家却倒是对方高攀了。
一席话说得张成澜茅塞顿开,喜上眉梢!
两个未嫁的闺秀相互间讨论起这婚嫁之事不仅没有羞愧之情,反而评论的头头是道。这让身后的玉兰以及张成澜的丫鬟听了都有些尴尬。
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下,而后又匆匆转开了目光。各自在心中嘀咕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家小姐与对方小姐可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