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晚奇怪的瞟了他一眼,“国公府又不是咱们的,我管这些做什么?”
说吧,谢向晚又道:“你还装傻?我就不信你瞧不出大嫂在打什么主意。哼,分明就是想让我知道了管家的好处,纵得我上了瘾,等到了不愿失去手握权柄的威风与体面时,便会自己跳出来抢权。到时候——”她就会死命的跟梅氏争,而小齐氏便可以一边抄着手看戏、一边坐享渔人之利呢。
谢向晚没有说下去,但后头的话,陆离大抵也清楚。
他笑了笑,道:“是我多心了,我的阿晚这么聪慧,岂会上了旁人的当?”他果然没有看错阿晚啊,似阿晚这样的人,岂会被小齐氏的一点子好处就迷了眼去?!
谢向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丢出一个更具爆炸性的八卦:“老夫人病了,听说吐了血,太医说须得静养几个月才能好。”
陆离拿起筷子正欲吃饭,听了这话,手一顿,问道:“为何?家里又发生什么事了?”
中午的时候,谢向晚只是说了梅家的事。并没有告诉陆离梅氏要把孙老姨奶奶接回来。
三两句话将这件事说了出来,陆离也变了脸色,他倒不是担心老夫人的身体。而是担心此事若是处理不好,陆延德会被人弹劾。国公府也会跟着受牵累。
过去陆离想脱离国公府,所以对陆家的污糟事根本就不上心。
现在不同了,中午陆离听了谢向晚的提醒,深觉有理,对国公府的种种也不再漠不关心。
谢向晚见他一脸沉思的模样,轻声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当年她为了掌控国公府,不惜造谣诬陷祖父——”
老夫人绝对是个为了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人,她不懂什么叫节操,更不懂什么叫道德,她只认两个字‘利益’!
陆离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明白谢向晚话里的意思:过去,老夫人敢往老国公头上泼脏水,今天,她就敢收买御史去弹劾陆延德忤逆不孝。
反正世子陆元与老夫人感情深厚,老夫人大可直接将不听话的陆延德拉下马,然后推陆元上位。
只是这样一来。国公府的名声将会沉入低谷,老夫人不在乎,陆离却不能不在乎——生身父亲忘恩负义、不孝嫡母、嫡庶不分、宠妾灭妻。他这个做儿子的名声也将受到极大的影响。
陆离开始思索如何抹平孙老姨奶奶的事儿。
谢向晚见了,心下了然,忽问道:“对了,梅家舅舅的事,你调查得怎样了?”
虽然只有半日,谢向晚却相信陆离的能力,他手底下的暗探可都不是吃素的。
陆离虽不解妻子为何忽然换了个话题,但还是点头回道:“已经查到些眉目了,幕后有小齐氏的影子。”
接着。陆离把小齐氏如何放贷的事简略的说了说,“她从外账房将月例领回来。却不直接发下去,而是借着三舅舅的手。将钱都拿到赌坊放债,利钱定的极高……每个月她都能倒蹬回来上百两的银钱,多的时候一年就有两、三千两。”
陆离已经命人去赌坊搜索证据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确凿的书面证据。
谢向晚点点头,赞了句:“二爷果然能干。不过,我怎么听说,东府、西府也有人借着国公府的名义往外放债?还经常用国公爷的名帖去外头州郡衙门托人办事!”
“包揽诉讼?!他们、他们好大的胆子!”陆离的眉毛登时立了起来,跟放高利贷相比,这个罪名可大多了。
谢向晚不着痕迹提点道:“是呀,大老爷和三老爷也真是的,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倘或老夫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生气呢。”
陆离眼睛一亮,生气,是呀,正常人家的老夫人听了儿子违法乱纪,定会气得不行,没准儿还会吐血、生病。
谢向晚又道:“最要紧的,他们是用的国公爷的名帖啊,倘或真出了什么乱子,圣人只会寻国公爷问话。”
“没错,阿晚你说的没错,大伯父和三叔父做得确实有些过了,他们或许是无意的,但却会害了父亲。”
陆离并不笨,很快就将这些都串联起来,然后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他脑中浮现出来。
谢向晚笑道:“可不是,所以呀,有些事还是尽早决断的好!”比如分家。
“多谢二奶奶提点!”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陆离若是还感觉不到,那他未免太笨了。
谢向晚却没说什么,只拿起筷子,笑着招呼道:“闲话少说,二爷还是赶紧用饭吧,待会儿还要去寻父亲说话呢!”
陆离用力点头:“是,二奶奶!”心里却美滋滋的,莫怪人家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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