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站在谢穆青身边,恭敬的与她说话的只有穿着一新、努力做出端庄娴雅模样的万华年。
“……呵呵,这家里,似是也不怎么太平呀!”
远远的看着谢嘉树与一双儿女说话,谢穆青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扭头对一旁的王承说道。
王承却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明明已近初冬,他还骚包的弄了把折扇摇着,凉凉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谢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好歹也是富甲一方的巨商,而你那好堂兄,竟然还不怕麻烦的弄了两房妻室,上头还有个对家族有功的老祖宗,啧啧,难怪自清和妙善小小年纪就这般‘早慧’呢!”
没娘的孩子可怜啊,家里又是曾祖母,又是继母、姨母、伯母的,他们若是不聪明些,早就被人算计死了吧。
想到他的好徒弟明明一个小正太,却整日板着面孔cosplay大人,王承就忍不住摇头。
“……”站在一旁的万华年额角抽搐,心里暗道:拜托,你们当我是死人呀。竟然当着我的面议论谢家的事儿,难道就不怕我跟外祖母或是表兄告状?
说实话,人家还真不怕。
王承和谢穆青本就是性情放达的人,在山林久居多年。早就习惯了无拘无束、自由洒脱的生活。并且王承头上还挂着个‘名士’的头衔,说起话、行起事来更加肆无忌惮。
什么是名士?放荡不羁、蔑视世俗、挑战礼教……你若没有以上爱好,千万别说自己是名士。
另一边,袁氏以及领着谢向意走了上来,她并没有急着让女儿跟父亲问礼,而是略带感慨的说道:“难怪这些日子总不见二少爷,老祖宗每次问道二少爷,二太太也总是言语搪塞,却不肯带着二少爷出门。啧啧,原来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袁氏一边说。一边啧啧有声的摇头,满脸的不赞同。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谢嘉树方才还在想,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因为他真心不相信小洪氏是个心思歹毒的恶妇。
袁氏表情认真,“当然是真的。这事儿妾身哪敢说谎?老爷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老祖宗。对了,家里的下人应该也都知道此事,毕竟二少爷足足有两个月不曾出东苑了呢。”
站在袁氏身侧的谢向意忙附和道:“是呀,爹爹,前些日子我想去寻弟弟说话,结果却被婶娘身边的抱琴拦住了呢。女儿还听说。弟弟身边的谢妈妈因为家里‘忽然’出了事,向二太太告了假,‘两个月’前便出府回家去了呢。”
谢向荣听了妹妹的这番话,挑了挑眉,心道:咦,几个月不见。这个妹妹长进了许多呢。打小报告打得很不错嘛。
听听她的话,重点突出,意思清楚,且与其母的话遥相呼应,现在就算是没有旁的证据。单凭袁氏母女的这番话,就能让小洪氏从事件责任人变成犯罪嫌疑人呢。
谢嘉树的脸色很是难看,上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好一个二太太!”
这时,袁氏才似刚刚看到缀在后面的王承和谢穆青,忙压低声音提醒道:“老爷,这事先不急,家里还有贵客呢。”
说罢,她推了推身边的女儿,“蓁蓁,你不是早就对穆青居士仰慕已久嘛,如今居士来了,你还不赶紧过去见礼?”
老祖宗在打什么主意,袁氏心知肚明,其实她也在想着如何让女儿在谢穆青面前好好表现。
谢向晚有宫中尚宫做教养嬷嬷,谢向意也当拜个才女居士做老师。
谢向意早就听母亲反复交代过,这会儿也不胆怯,冲着谢嘉树和谢向荣行了一礼,便径直朝谢穆青走去。
袁氏的话提醒了谢嘉树,他用力攥着拳头,极力平复下胸中的怒意,扭过头,对谢向荣吩咐道:“自清,你去齐光先生那儿,切莫慢待了先生和你姑母。”
家丑外扬,谢向荣只觉得脸皮烧得慌,幸好先生不是那等拘泥世俗、心胸狭窄的人,否则,亲眼看到谢家如此情况,或许就会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呢。
“是,儿子明白!”
谢向荣答应一声,也走向王承那边。
谢嘉树却不担心王承会被吓跑,只要谢穆青在,王承就不会离开。
此刻,他只想快些了解真相,然后将内院肃清,若不然慢说谢向安了,就是谢向荣也不能安心读书。
想到这里,谢嘉树对袁氏说了句‘好好招待堂妹’后,一甩袖子进了延寿堂。
而小洪氏也已经听到外头的情况,心里微惊,不过当她的手抚向小腹时,她的心又莫名的安定下来——不怕不怕,她还有个大王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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