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暖罗和那个为谢向晚绞头发的小丫鬟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脸色煞白的立在一旁不敢吱声。
就是最受谢向晚信任的青罗也不敢开口劝什么,因为她很了解自家小姐,知道她这是真的发怒了。
“该死,真是该死!”
谢向晚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气势,让站在她身边的人都不敢直视。
呜呜,太吓人了,这、这还是个六岁半的孩子吗?怎么比老祖宗发火的时候还要吓人?
暖罗和那个小丫鬟年纪小些,两人齐齐看向青罗,无声的哀求着:青罗姐姐,您在大小姐跟前最能说得上话,好、好歹劝一劝大小姐呀。
不是她们胆子小,实在是大小姐的气势太厉害了,竟仿若乌云盖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君不见那个刚被选进来的小丫鬟的腿都开始发抖了嘛。
小丫鬟眼中含着泪,手里拿着棉布巾子,心里的小人嘤嘤哭道:呜呜,明明我比大小姐还要大上几岁,怎、怎么如此有威势——
吞了吞口水,青罗硬着头皮来到近前,小声询问着:“大小姐,可是小少爷那儿出了什么纰漏?”应该不会吧,小姐出门的时候,事事都安排得妥帖,除非整个谢家大宅都被人攻陷了,否则没人能伤害二少爷啊。
青罗在谢向晚身边服侍三四年了,相处了这些日子,谢向晚的能干和沉稳,让她早就忘了谢向晚的年纪,在她的心目中,她家小姐简直就是个万能的第一厉害人物,世上都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
而小洪氏什么的,不过是一跳梁小丑,大小姐伸伸手就能把她消灭掉呢。
可如今,大小姐却被一封扬州来的密信气得勃然大怒。显是小洪氏做了什么。
青罗很好奇,不过她的重点并不是询问原因,而是劝说主人。
不想,谢向晚听了她的话。原本已经够吓人的气势又陡地升高了许多,看人的目光中更像是淬了毒,就是青罗也不敢跟她的眼神对视。
“大、大小姐~~”
青罗垂下头,后头的话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深深吸了口气,谢向晚的理智悉数回笼,她闭了闭眼睛,又看了看手上的密信,而后冷冷一笑,嗤啦嗤啦几下子,将那密信撕成了碎片。
青罗见状。忙取过一个官窑粉青釉三足香炉,炉子里正燃着淡淡的檀香。
谢向晚随手将碎纸屑丢进了香炉里,轰的一下,香炉里冒出了一簇跳跃的火焰,但很快。那火焰渐渐消散,最后只化作了小片状的灰烬,风一吹,散了。
“没什么,太太给阿安寻了几个伶俐的小丫鬟,都是咱们家的家生奴婢,很是可靠。”
谢向晚淡淡的说了句。不知是不是有意,她还故意加了一句:“老祖宗已经命人看过了,说是太太的安排极稳妥!”
青罗一怔,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老祖宗也搀和进来了,要跟太太一起算计他们东苑?
作为谢向晚的贴身侍婢。还是个聪明伶俐的侍婢,青罗当然感觉到了老祖宗对大小姐的态度有所转变。
可二少爷不同呀,他却跟老祖宗没有任何恩怨冲突,为何老祖宗连他都不肯放过。
谢向晚却隐约有些猜到了老祖宗的意图,这个老婆子之所以选择跟小洪氏‘合作’。绝对不是冲着谢向安来的,而是另有企图。
比如越来越不听话、不受控制的谢嘉树?
谢向晚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有什么念头闪过,可速度太快了,她一时没有抓住。
摇摇头,先不去想这件事了,还是阿安的事情要紧。
想到这里,谢向晚不顾头上的湿发,直接吩咐道:“准备笔墨纸砚。”她要给留守家里的人写信。
既然小洪氏出手了,那么她的钓鱼计划也可以执行了。只是在执行的时候,她必须确保弟弟的安全,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阿安。
“是!”
青罗手脚麻利的端来文房四宝,并亲自挽起袖子研墨。
谢向晚伏在案几上,唰唰几笔,很快写就一封短信。
而后拿起纸张,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待墨干了,将纸张折成细长条状、卷成小纸卷儿,最后塞进小木圆筒里。
写完信,正欲命人将信鸽雪球抱来,忽想起一事,又把小木圆筒放下,抽出一张崭新的白纸,又唰唰的写了几行字。
“把雪球和闪电都抱来!”
谢向晚将第二封信也放进个新的小木圆筒里,封好,两只圆筒整齐的放在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