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专门请了几位手艺极好的匠人,画了些花花绿绿的图画,让那匠人做成一扎长、半扎宽的硬纸片。用她的话说,这是纸牌,用来打发时间用的。
当然小洪氏还特意给谢嘉树父子三个讲述了一下纸牌的诸多玩法,什么斗地主、保佛祖(也就是保皇啦)、打升级、干瞪眼,直说的谢嘉树双眼发光。
若不是小洪氏本身不精通麻将,她真想把这个‘国粹’捣鼓出来呢。
不过也无所谓啦,单这纸牌,也够他们父子三个玩儿一路的了。
马车、玩具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沿途要用的吃食、冰、泉水等物什也都按照惯例准备着。
谢嘉树是经常出门的人,往北去过燕州,往西去过敦煌,往南去过岭南,走的地方多,见识也多,身边跟随的管事也颇有经验,什么样的东西该带,什么样的东西无需准备,这些也都非常清楚。
所以,这一块儿,小洪氏并没有插手,只是悄悄的花重金请了个医术好、身体棒的大夫,反复叮嘱让谢嘉树带上。
谢嘉树愈发满意了:唔,还别说,小洪氏越来越有大洪氏的能干模样了。或许他再多多调教一番,小洪氏会有不俗的表现呢。
忙碌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中秋,一家人和和美美(至少表面上)的吃着月饼赏月。
吃完月饼赏完月,便到了谢嘉树出行的日子了。
临行前,谢嘉树领着三个孩子特意去了趟谢氏祖坟,恭恭敬敬的给秉德公上香。
望着谢秉德的墓碑,谢嘉树默默祈祷:“老祖,孙儿要去四川了,此行是为了圆您的梦,追寻祖先的踪迹。您放心,儿定会让谢氏摆脱被人嘲讽的窘境,他日儿去见您的时候,扬州谢氏也定已名满天下!”
谢向荣等三兄妹也学着父亲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跪下,上香、烧纸、祈祷,而后才又乖乖的起身。
拜完秉德公,谢嘉树又领着三个孩子来到大洪氏的墓前,摆上祭品,点上香,谢嘉树是夫君,不必跪拜,只站在前方,默默的看着大洪氏的坟茔,心说话:娘子,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阿荣考中了秀才,还连中小三元,他今年才十岁啊……娘子,你放心,我定会好好抚养三个孩儿,定不会让你在九泉之下不安心!
谢向荣、谢向晚和谢向安三个则已经热泪盈眶,泪眼婆娑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墓碑的影子,各自默默的跟母亲说着话。
谢向荣:“娘亲,儿子没有让你失望,儿子考中秀才了,以后还会考举人、中进士、选翰林、入内阁。您放心,儿子定给您挣个诰命回来!”
谢向晚:“阿娘,您放心,女儿定会好好照顾哥哥和弟弟,所有敢伤害他们的人,女儿都不会放过,女儿发誓!”
谢向安:“娘亲,儿子、儿子虽没有见过您,可我听姐姐说了,您是个非常美丽、非常善良、非常能干的人,更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娘亲,儿子一定乖乖听哥哥姐姐的话,定不会让您失望!”
夏日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就在谢家一家四口虔诚祭拜的当儿,绵绵的细雨飘散开来。
在丝丝缕缕的雨雾中,谢嘉树领着三个孩子辞别大洪氏,坐上了回城的马车。
坐在车厢里,谢向荣三兄妹还是不舍,拉开车窗帘子,透过小小的车窗远目母亲的坟茔,直至再也看不见。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夜,直到次日清晨,才将将停歇。
隔窗看了眼湿湿的地面,小洪氏再次庆幸的说:“老天保佑,这天总算放晴了。老爷,这可是个好兆头呀,呵呵,想必老爷此行定能顺风顺水、事事如意呢!”
谢嘉树听得高兴,笑着点头道:“那就承蒙太太的吉言了!”
做生意的人最喜欢好彩头,谢嘉树也不例外。
只可惜,小洪氏终是凡身肉胎,并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所以她的话老天爷还真没听进去。
谢嘉树父子三人的马车车队刚刚出了扬州城,还不到半日,天上就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小雨,待天色将晚,那小雨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
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谢嘉树、谢向荣和谢向晚分别坐在车厢三侧的凳子上,或是正坐,或者歪着身子,或是抱着抱枕,神情很是悠闲,一点儿也没有为外头的小雨担心,而是优哉游哉的喝茶、吃点心、打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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