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红苕之后老先生的心情好了一点,虽说小花完全不会琴,但好歹也算一张白纸不是,大不了从头学起。
作好心理建设之后老先生想考察一下小花的棋艺。
小花傻呼呼地看着眼前的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这还第一次看到白玉棋呢。这是刚才张猛让橘子送过来,刚好赶上老先生要教她下棋。张猛这粗人一听到闺女要学棋马上跑去李湛那里死磨着要买下他那套白玉棋,李湛这孩子果然很义气什么一分银子都不要给了他。
“真的不用钱?”张猛当时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死死抱住这棋盘。
“当然。”李湛若有深意地说,“呵呵,我想要的可不是银子,我相信师傅会付得出我想要的代价的。”
“只要不是银子,什么代价都行。”张猛很高兴的带着银子和棋子回家了,李湛说的代价无非是看上他一身力气和带兵的本事,这样的代价他付得起。
老先生恋恋不舍的摸着一颗颗珍贵的棋子,感觉到了这猴子姑娘的养父对她的疼爱之情,早上他才对张猛说了要教他闺女学棋,中午就弄了一套棋回来了,还是有价无市的白玉棋!亲生的都不一定对闺女这般好。老先生没意识到自己暗暗松了口气,这姑娘实在是智商有限,他真的担心她养父对她考不上京城书院失望,这也是他为小姑娘的学习焦虑的最大原因。
老先生看人还是看得准的,小姑娘笨是笨了点,但性子确实很好。看着两眼放光的小花,老先生问道,“对这棋有什么想法吗?”
“非常值钱!”小花想也不想的说。
“我是问你懂不懂下?”苏老先生觉得自已又想喷火了。
小花傻笑,对于师傅青笋笋的脸表示十分抱歉。
老先生没办法只能扔给她一些棋谱让她死记下来,书院里的学生应该说大庆学子没几个不会下棋的,因为大家都觉得下棋不但风雅还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智商水平来,为了避免人家会认为自已没脑子基本上人人都卯起来猛学棋。
今天虽说还早,但被气着了的老先生还是决定提前下课了,眼不看为净啊,不然他又想吼这姑娘了。
老先生家距离小花这里不远,当初买房的时候李湛和沈佩厮杀了一番,都恨不得小花就住自家隔壁,这样来蹭饭(来谈恋爱)多方便啊,最后才妥协找了现在这个距离两家都不太远的地方,也因此就住沈家隔壁的苏老头回家挺方便的。
苏老先生都是早上过来上课中午回家吃中餐再睡一小会后过来教小花,下午时自然会觉得饿了。小花十分有眼色的准备好点心。老先生就多了个念头:这孩子很擅长做点心,好吃的老先生觉得教这么一个蠢蛋也不是那么难熬了。今天讲完下棋的规则后老先生更是多了分满意,这孩子记忆力还行很多棋谱都记下来了。(只要经历过天/朝名种考试的人都知道背多分,她这是有十几年的经验了。)
今天中午吃的是老北京宫廷奶酪,当然现在没有北京这城市,小花就请老先生给这奶酪起个名字,老先生大笔一挥,大庆宫廷奶酪。
小花目瞪口呆,然后然拍手叫,“这名字起得好起得妙起得呱呱叫!”
老先生啧啧嘴,奇怪为什么他就觉得会起这个名字呢,一定是做得太好吃了让他觉得这是宫廷里才吃得起的东西。
这东西其实也很好做,牛奶加热后将泡沫打散,小火持续加热几分钟后晾凉,奶皮不要,然后将酒酿和牛奶混合加入白醋后放入容器再将之烤一下,最后稍微让它变凉就行了,当然有冰室在里面放一下更好吃。
大庆用牛奶做的点心真的不多见,大概是因为牛奶太腥了,而小花做的这个奶酪没有了牛奶的腥味老先生吃的满意,顺便让小花将方子写了出来。
古人的写字其实就是书法,所以说到书法,对小花而言这是往她心里面插刀。
看着小花写的方子,上面是鸡爪子爬一般的字,老先生感觉到被点心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这孩子都让她练习好几天的字了,怎么还是这般难看?
“每天大字再加写十张!”老先生铁青着脸说,看到小花垮下来的脸心里舒服多了,“还有今天画幅画给我看看。”
书画一家,关于画,小花想想自已幼儿园时好像还得过奖,嗯,小鸡啄米图,一个大圈圈是身体,一个沟沟是嘴巴,再写几个人字是鸡爪子。苏老先生看了半天还以为她画的是水母或章鱼什么的。知道是小鸡时眼前一黑,觉得这教学任务将会成为自已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次,没有之一。
看着老先生远去的背影,唉,又被自已气得提前下课了,小花的头越垂越低,真真觉得自已成了废物。
李湛过来时看见的就是一颗大大的脑袋摆在桌面上,屋内黑嘛嘛的,在远处还以为谁的头被人砍下来了放桌子上,黑幽幽的大眼,苍白的脸,要是哪个胆小的经过,绝对会肝胆大俱裂尖叫一声“鬼啊!”
“花花,小花……”李湛兴高采烈地打招呼。
呆滞的人头一动不动,只是黑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就好像鬼娃娃。
“怎么了?”李湛把手放在她眼前挥了挥。
“模拟尸体。”小花有气无力地说。
李湛吓了一跳,“做什么不好,还模拟尸体,多不吉利啊。”
“呜呜……”小花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湛,“我觉得快要死了。”
李湛当然知道为什么,苏老先生第一天教完小花之后的反应挺惊人的,他直接跑到沈府将沈佩从头骂到尾,最后沈佩给了他一副古字画他才偃旗息鼓的抱着画回家观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