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及陈氏又起身去迎接,几人见后都像没事一样寒暄着。
江又梅坐着和李华云说着话,两人都没去理会她们。自从林昌祁公然抗旨拒婚,林家和周家就站在了对立面。江又梅也不巴望她们能记着自己曾经帮过她们的情,只是想着这一天能够相安无事然后不再相见。
周大夫人可不会这么想,她自持身份不好跟江又梅斗嘴,便朝大儿媳使了个眼色。
周大奶奶便笑着大声对江又梅说道,“哟,这不是林大奶奶嘛,我先还没认出来。这身好衣裳一穿,跟原来果真不一样了,还真像个官家少奶奶呢。”说完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又说道,“瞧我,说错话了,你现如今已经成为真正的少奶奶了。我说林大奶奶,我家的吉福大酒楼可好久没跟你做生意了,什么时候有了好方子再卖给我家酒楼,价钱方面万掌柜会像原来一样好说话,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林家和周家的那段抗婚公案,但周大奶奶的话里装的信息可太多了。他们面上都埋头装傻,耳朵可都支得老长想听听那位林美男的乡下娘子该如何作答。
李华云听了气得想说话,被江又梅拉了一下制止了她。
江又梅笑笑说道,“谢谢周大奶奶还惦记着我。我夫君跟我说了,只要我想做生意随便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挑选合作伙伴可要把眼睛睁大了,那些坑蒙拐骗试图走捷径的人家千万不要合作,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倒大霉。你们家是我夫君拒了的,他说他不喜欢周家大……”江又梅似乎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又说道。“瞧我,说错话了。他说他不喜欢周家的吉福酒楼,对不起啊。”
江又梅的这番话就差明着说林昌祁不喜欢周家的姑娘而拒婚的事儿了。周大夫人婆媳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根。
李华云一下子笑出了声。
李夫人也笑着说道。“这林大奶奶不仅心思巧,还长了一张巧嘴儿。”
屋里有很多文官家眷。她们可是要把周大夫人拍好的,看到她们婆媳吃了亏,就不敢继续看热闹了。
但林家她们也惹不起呀,虽说林昌祁现还蹲在湘西大山里剿土匪,但人家川西副总兵的职位还在,官职可比自己的男人还高些。
不过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林昌祁回不回得来还另说。
想通了一这点,有位年龄稍大些的夫人就说话了。“林大奶奶,我们妇道人家该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咋好天天想着做生意呐,人家会说你不贤。”
另一位稍年轻的夫人接着说,“是啊,咱们妇人就该在家里深居简出,天天抛头露面谈生意,尽跟些男人打交道,这岂不是丢了夫家的脸面?”
又一位妇人更是不屑地说,“嗨。李夫人,万大奶奶,你们说那么多也许人家根本就听不懂。乡下村姑。能有多大见识。”
这话竟是把周大夫人说笑了,几位夫人、太太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江又梅实在有些气不过,自己没招她们,没惹她们,竟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便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冷笑道,“这位大婶儿,我的见识可比你大多了。听听你们这些话,就知道是几个没见识的妇人。只会在内宅里吱吱喳喳地乱叫,眼孔还没鸡眼大。我做生意咋了?我把做生意挣的银子拿出来支持我夫君打土匪。我的这种行为。往小里说是支持我夫君,往大里说是为朝庭分忧解难。你们倒是贤惠。不丢夫家的脸面,你们除了会帮着男人溜溜须,拍拍马屁,还会干什么?”
几句话说得这三个妇人面红耳赤。周大夫人冷哼着说道,“说得这么好听,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做个生意,都能跟朝庭扯上关系。在座的很多人都做了些小生意,谁敢说这种大话?也只有有些人的脸皮才会这么厚。”
江又梅正色说道,“那不一样,你们挣钱只是为了小利,挣的是嫁妆银子。而我挣钱为的是大义,把好不容易挣的五千两银子都给了我夫君买人买马买兵器,希望他能早日把山里的土匪剿干净,让那里的黎民百姓安居乐业。这咋不是为朝庭分忧解难?”她很没脸皮地把那五千两银子算成她做生意挣的了。
一句话把周夫人也说愣住了,因为她们挣的的确是嫁妆银子,谁也没有那么大方地把钱拿出来给自己的丈夫填窟窿。
李夫人觉得差不多了,当起了合适佬,笑着说道,“做生意有做生意的好,在家有在家的妙,你们呀都没错。”
李华云也适时地拉起江又梅说道,“姐姐还没看过我家的梅园呐,那里的腊梅都开了,很是漂亮。”
于是,李华云、江又梅、魏氏母女及另几个武将家里的少奶奶、小姐们便去了梅园,春桃推着小丸子跟在后面,茜姐儿及几个小姑娘都来抢着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