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发现即使下着大雨,街面上仍然有许多清兵拿刀在四处游荡,一家家的砸门进去抢钱和货物,却也没有轻易伤人。
他见状只能往旁边小巷钻,可是巷子深处却有成群的居民在躲雨,个个神色悲凄就像死了爹一般,居然并不诧异李天的到来。
一个年轻男子对李天抱拳拱手道;“这位兄台,你也是被鞑子兵抢了衣物赶出来的么?”
李天低头一看自已,这才注意到身上还穿着湿透了的内衣裤,形像可说是落魄无比。
他摇头笑笑,没有说话,但也感觉到身体湿冷起来,四处张望想找到干衣换上。
年轻男人突然解下自已的外衣,披在李天身上,拉着他躲回巷子旁一户人家的屋楣下。
李天不好再冷漠以对,朝男子善意的微笑,道;“谢谢。”
男子苦涩的笑道;“小兄台不必介意,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可怜我那娇妻徐玉儿却有衣不能穿,现在正生不如死的被鞑子畜牲祸害着。”
他说到后两句时痛哭起来,但又极力压抑声音,生怕惹怒了什么似的。
“呜呜呜呜……”
“娘子也被鞑子害了。”
“那些天杀的畜牲,霸占我家财产,连妻妾都抢了却,……”
哭声像是会传染般,巷子里的人们接连跟着低声哭泣起来,满脸的绝望与悲愤。
李天神色木然,世界各国历来发生的乱世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恶心事,其中以乱兵和流氓最为可恶。
只是这种事情自已经历得多了,所以并不如何在意,反正自已和这些古人又没有什么关系,发生的事情就当游历了。
年轻男子掩面哭泣了一会,突然用头连撞身后高墙。额头满是鲜血的仰天痛哭。
他忽然对高墙痛苦的呼唤道;“可怜的玉儿娘子啊,妳此刻生不如死,为夫却不能做什么,为夫该死啊……!”
李天觉得这个好心男人毕竟帮助过自已,当即阻止他的行为,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这种被畜牲霸占妻女的奇耻大辱有谁能承受。
男子被制止撞墙后,突然止住哀哭,咬牙切齿对李天道;“请小兄台送我回家去,我算是想清楚了。受此奇耻大辱当和畜胜以命相拼,否则如何立于天地间做人!”
他跌跌撞撞走不太稳,李天只能在一旁扶着,挣扎走到一个高墙小门,用力推开走了进去。
小巷子里的人慌忙避得远远的,生怕得罪里面的人。
李天扶着男子进入小门后,发现前面是一处大宅子花园,有一排大房子幢立在园子正中,有一群人呆坐在园中凉亭里。
这些古人有男有女。穿着丝绸锦服,好像是一家人,个个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那些人看到男子,都投来同情怜悯的眼神。其中一个五十多岁老妇悲怆哭道;“我儿受苦了,玉娘虽然是为我们张家受此大难,却已不再干净,等那畜牲贼兵走了就休了她吧。”
男子在李天搀扶下走向凉亭。边走边痛苦的恨声道;“玉娘她没有做什么错事,我不会休她的,现在我来只是向您们二老告别。我要和玉娘一死表清白。”
老妇惊得个哭道;“儿啊,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可是张府的独子啊。”
“跟娘说,想娶那家女儿做妻做妾,都可以的,只是不能再要这种不洁女子。”
男子苦涩的喊道;“可是我只爱玉娘,她才是我唯一心爱的女子,请恕儿子不能向二老进孝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