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大人的指甲很长,他有抽旱烟的习惯,指甲长,是用来挑烟叶的。”
“好了,你先画押,然后下去等候宣判!”孟岩点了点头,吩咐一声。
“钦差大老爷,小人不会杀头吧?”
“啰嗦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拖下去!”
孟岩陆续的将一干人犯、证人提取,问讯,汤溁的夫人汤陈氏也叫了过来。
最后,将所有人犯和证人全部叫到大堂之上。
“经过本官的调查和问讯,有关汤溁汤大人狱中畏罪自杀一案,本官根据现在的证人证词和供述,可以断定,汤大人的死是死于谋杀!”孟岩大声宣布道。
听到这个消息,汤陈氏当场就失声痛哭出来。
“根据本官现在掌握的证据,汤大人是被人指使谋杀身亡的,这个人就是钦命大同将军监军府师爷方俊鹤!”
“方俊鹤,你可认罪?”
“学生认罪!”方俊鹤双膝跪了下来,跪伏在地上。
“严同。吉安,你们二人是这起谋杀案的实施者,你们可认罪?”孟岩目光移了过去。
“小人认罪!”
“陈希,王勇,包永峰,江志强。你们四人也是从犯,可认罪?”孟岩喝问一声。
“小人认罪!”四人纷纷跪了下来。
“好,你们既然认罪,本官暂时将你们收押,等汤大人走私通敌卖国一案查清楚之后,一并宣判!”孟岩一拍惊堂木。
没有立即宣判?
这让堂下跪着的方俊鹤等人感到一丝惊讶。
“小超兄,本官修书一份,你派人快马送回京城,交给北衙傅大人手中。请他派人将这一杆人犯押解回京,羁押诏狱!”
“喏!”
“方俊鹤留下,其他人暂押易县大牢!”
方俊鹤有些奇怪,自己该说的不都说了,那些不该说的秘密,他也打算带进阎王殿里了,还把他留下来做什么?
“你们先都退下。”
“是!”
大堂内就剩下孟岩和方俊鹤二人。
“这是本官刚刚收到的消息,你看一下?”孟岩从袖口中掏出一张信笺出来。递了过去。
方俊鹤茫然的接了过去,当看到上面的内容。他脸色变了,很苍白。
“这就是你所谓的恩主,关键时刻,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出卖了你这个忠心的幕僚。”孟岩缓缓一抬眼道。
“孟大人给我看这个到底有何用意?”
“没有用意,反正你都已经决定要把一切罪过都承担下来。你已经是求仁得仁了,本官只是想让你死之前认清这个人,下辈子投胎做人,千万不要再给这种人卖命罢了。”孟岩轻描淡写道。
方俊鹤身躯微微一晃,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可算是够大的。原本他以为自己把所有的罪责扛下来,郭敬至少应该会感激他的,没想到他会如此绝情,还未等到自己把罪责扛下来,转眼就把自己给卖了。
“你的想好了,怎么帮他圆这个慌,他在皇帝面前可是说你跟汤溁有旧怨,这个旧怨是什么?”孟岩道。
……
“还有,你不在押解进京的犯人当中,这一路去大同,本官还需要你。”孟岩丢下一句话,从方俊鹤身边走开。
“大人……”方俊鹤猛然醒悟过来,孟岩的背影已经远去了。
“走吧,方三爷,我们大人吩咐了,只要您不跑,这脚镣和枷号就不给您上了。”
返回馆驿,孟岩心情并不好,虽然汤溁畏罪自杀一案被他给翻过来了。
但是汤溁本身就有通敌走私卖国的罪名,即便他知道他是无辜的,想要翻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郭敬给他来了这一招,很是让他被动,皇帝对王振还是非常信任的,郭敬又是王振的人。
就算圣上相信汤溁一案中被冤枉,但他不见得就认为是郭敬干的,郭敬镇守大同十几年,上下早已被他经营的密不透风了。
汤溁之事,估计是他麻痹大意了。
郭怒给他飞鸽传讯中虽然没有多说,但是,他嗅到了一丝危险,边关走私成风,皇帝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要说王振故意隐瞒,可三杨在的时候,王振并不能一手遮天,何况还有一个老太后压阵,王振还遮不了天。
边关将领走私,皇帝是知道的,为什么却放任不管呢?
思来想去,孟岩总算琢磨出一些东西来了,这恐怕是朝廷的一种无奈之举。
西南接连用兵,国库空虚,这个时候,北面绝对不能再出事儿,如果狠刹西北军镇的走私风,不能通过贸易获得物资的草原枭雄们必然会选择武力夺占!
如果西北再爆发战事,双线作战,必然会将大明朝脆弱的财政拖垮。
所以,对于西北边境的走私,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不要太过分,朝廷只当是没看见。
现在朝廷对外的军事政策的调整,重北轻南,主要是南边麓川战场陷入泥潭,耗费财力人力,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而西北的邻居却日益强大起来,必须警惕了。
朝廷改变对外用兵或者军事防御政策的改变,必然不会再对边关将领走私,特别是涉及战略物资的走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从皇帝用于谦为宣大总督任命来看,皇帝对整顿西北乃至整个北段的边防已经下了决心。
那么皇帝会怎么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