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差人来问,今儿个您还去慈宁宫用晚膳吗?”
“你回一下,就说朕还有不少奏章要看,今儿个就不去了!”朱祁镇挥了挥手。
“奴才明白了!”
“去吧!”
还以为是孟岩来了呢,结果是太后的人,这让皇帝和王振都小紧张了一下。
时间就快到了,皇帝也有些坐立不安了,这孟岩要是输了,他这做皇帝就等着坐蜡了。
他今天在朝会上,还说的那么动情,那么的掷地有声,结果全都是废话,这叫他情何以堪?
可是,这打赌是他亲眼见证的,他是皇帝,又是见证人,这金口玉言,总不能他先反悔吧?
这君无戏言,岂能儿戏呢?
“主子,锦衣卫巡察司孟岩孟大人到了!”冷不丁的,黄敬那公鸭嗓子突然一喊。
这养心殿内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这声音有些吓人,还有些渗人了。
王振微微一抬头,这姓孟的小子总算来了,明知道自己要输了,还敢来,胆量不小。
朱祁镇舒了一口气,他也不在心中怨念了,输赢不重要,人来了就好。
反正赌注的事情,就他们君臣三人知道,这事情总是可以商量的嘛?
黄敬可是为孟岩捏了一把汗了,他要是再不来,他这个局外人都快承受不住压力了。
他可是把赌注都压在孟岩身上了,差不多半个身家。
这宫中赌博成风,什么东西都可以赌,就像这一次王振跟孟岩的对赌,宫中至少开了七八个赌局。
宫里的太监们平时也没什么消遣的活动,所以。赌博那是最平常的,什么都可以赌,就连皇帝临幸那个妃子,多长时间,这些太监们也敢赌。
因为赌博,掉脑袋的人不少。可还是刹不住这赌博之风。
孟岩是故意的踩着点儿过来的,对他来说,早晚都是自己赢,何不给王振一点儿希望,然后在狠狠的将他推下深渊呢?
又比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更令人绝望的事情吗?
“微臣锦衣卫……”
“孟爱卿来了,快,平身!”朱祁镇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走了下来。
王振看皇帝都起身了。他屁股也不好意思坐在椅子上,也跟着挪动几步过来。
“谢圣上!”孟岩站起来,一抬头,养心殿那台西洋座钟的分针和时针都刚好走到五点钟。
当!当!当!当!当!
五声悠扬的钟声响起,时间刚刚好。
“孟爱卿,十天前,你当着朕和王先生,立下军令状。十日内将钦犯汤溁的家眷捉拿归案,现在刚好十天整。朕问你,你的承诺实现了吗?”
“回禀圣上,微臣幸不辱命!”孟岩一躬身,郑重的说道。
“爱卿真的做到了?”
“是的,就在不久之前,钦犯汤溁的家眷已经去锦衣卫巡察司衙门自首了!”
“真的自首了?”朱祁镇惊的眼珠子一愣一愣的。
“当然。微臣亲眼所见,岂能有假!”孟岩道。
“这,这真是不可思议!”朱祁镇吸了一口气道,犯人自首倒不是稀奇,可这种明显是犯了死罪的犯人。自首就等于是送死,这没有人会这么傻吧?
“孟大人,老夫很好奇,你从哪儿找到这么一个女人来冒充汤溁的夫人汤陈氏的?”王振冷笑上前来道。
“冒充,王翁,这玩笑开不得?”孟岩也愣了一下,按理说,王振早就得到消息了,他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原以为他有什么依仗,没想到一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
“是呀,王先生,这可不能开玩笑。”朱祁镇也起怀疑态度,不过他心还是向着孟岩的,不管怎么说,人来了,找人冒充一个,总比抓不到人强。
“孟大人,今天汤溁的尸身才进京的吧?”
“不错,王翁的消息很灵通!”
“之后,你就名人四处贴告示,说是犯官汤溁畏罪自杀,让他的家人来巡察司衙门来认尸,老夫我说的可对?”王振再问道。
“不错,下官就是以此引诱汤溁的家眷出现,除此之外,别无更好的办法?”孟岩沉声道。
“孟大人的想法不错,可惜,你忘了,汤溁的家眷已经知道朝廷在通缉她,你这一招,除非是傻子才会上当!”
“王翁,如果贴告示的人是东厂,那的确只有傻子才会上当,可现在张贴告示的人是下官,那就未必了!”孟岩嘿嘿一笑,争锋相对道。
“孟大人这话是在讽刺东厂吗?”
“至少东厂的名声现在没有锦衣卫好,这是事实,王翁不会不承认吧?”孟岩道。
“哼!”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你怎么就能料到汤陈氏一定会自首?”王振反问道。
“很简单,我了解到,她们夫妻感情很好,汤溁突然死亡,作为妻子,接到这个消息,就算她明知道自己去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她也会冒险去的。”孟岩解释道。
“嗯,爱卿说的有道理。”皇帝朱祁镇点了点头。
“孟大人真会狡辩,老夫得到的消息,汤陈氏根本没有进城,她是怎么躲过城门的盘查,进入城中的呢?”
“王翁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女人可以假扮成男人吗?”孟岩上下打量了王振一眼,摇头惋惜一声道,“当然,王翁你嘛就……”
王振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居然被人当中揭伤疤了,他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