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
“你们先下去吧!”杨旦吩咐一声。
“是!”两名使唤丫头答应一声,低头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孟大人,不,孟大夫,还请你救救家父!”杨旦眼圈一红,冲孟岩恳切的一抱拳道。
“医者父母心,杨大人无须如此,孟某必定尽力!”孟岩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望指的是观气色,闻,是听声息,问,很好解释,询问症状,切,是切脉。
第一步,孟岩很快就完成了,基本可以肯定是中风的症状,情况还算是比较严重的。
闻,杨溥的气息微弱,伴随无意识的**,显然这是一种身体不舒服的自然反应。
询问症状,问杨溥自然是不行了,问杨旦还是可以的,杨溥病倒,都是杨旦在照顾,对老父亲的症状他是比较清楚的。
孟岩问的很细,包括进食的数量,一次进食多少,多长时间小便等等。
虽然孟岩还没有给杨阁老切脉,但是孟岩这样一套程序下来,屋子里懂医的人一个个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一个乡野游医教出来的大夫,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就是他们当中也有人当初给杨溥诊病的时候都忽视了一些细节,以至于全凭以往的经验判断。
现在看来,经验判断是有误差的!
经过望、闻、问三个步骤,孟岩基本上对杨阁老的病情心中有数了,但还需要最后一步切脉以作确定。
“公子爷,凳子!”
沈聪赶紧拿了凳子,放到榻边,孟岩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了下来,伸手搭在杨溥的左胳膊的脉上!
“装模作样!”董太医不屑的小声道。
温良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倒是孟岩虽然听到了,却并没有理会,切脉需要全神贯注,稍微一点儿细微的疏忽都可能影响到对病情的判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孟岩缓缓的站起身来!
“孟大人,怎么样?”心急的杨旦上前问道。
孟岩示意杨旦不要说话,闭上眼睛在脑子过了一遍后,缓缓的张开眼道:“有救!”
“有救!”听到这两个字,杨旦激动万分。
“温大人,之前的药方可否给我一观?”孟岩向温良栋问道。
“可以,这就是我给杨阁老开的药方!”温良栋并没有犹豫,递上了自己开的药方道。
孟岩接过药方,略微扫视了一下,便明白了症结所在,不是温良栋开的药方不对症,而是他们太过保守了,药方虽好,却在用量上打了折扣!
杨溥是脑血栓引发的中风,虽然没有仪器检测,但是孟岩基本上还是可以确认的。
这一类中风,中药保守治疗的话,先用大剂量的参附汤救息,然后再用补阳还五汤加四逆汤治之!
补阳还五汤中生黄芪的使用量至少三两,温良栋的药方中明显不足,只有八钱,太少了!
四逆汤的分量也不足,估计是担心杨溥的身体难以承受药力,没敢下猛药!
尤其愚蠢的是,方子中还用了滋阴祛风的药物,这简直就是巴不得病人早死!
难怪杨溥用药之后,病情加重!
可重症就得用猛药,这些太医们平时给皇帝治病小心翼翼惯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忘了?
而且最佳的用药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治疗起来,却又有些麻烦了。
杨溥的病情加重,在中医上已经从实症变为脱症!
久病成虚就是这个道理!
“温大人,久病成虚的道理,行医之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阁老的病情明显已经从闭症转为脱证,为何还用滋阴祛风的药?”孟岩毫不客气的质问一声?
“啊?”温良栋被问的老脸一红。
“孟大人,阁老是中风,不祛风如何除风?”董太医站出来替温良栋辩解道。
“但凡治疗中风,首先扶其真元,同时兼顾病邪发生的部位,真阳元气在哪里衰败,内邪、外邪就在哪里滋生,不治邪实际就是治此邪,不治风实际就是治此风,这个时候用滋阴清热的药物,病人阴邪极盛,转为脱症,这道理你们也不懂?”孟岩斥问道。
“这,我们……”
他们这些人钻研医术几十年,岂会听不明白孟岩所说,一个个都臊红了脸!
“孟大人,您快说,怎么给家父用药吧?”杨旦激动万分,孟岩将温良栋三名太医问的是哑口无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还请杨大人准备笔墨!”
“早就准备好了!”杨旦忙道。
“好,我这就给阁老开药方!”孟岩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杨旦亲自磨墨。
孟岩抓起毛笔,略微思考了一下,飞快的在纸上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