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也非常大,但换作任何人处于他的境况,随时上几鞭子的悲惨环境下,没有人希望旁边有人不断地刺激对方。那意味着,受折磨的机率更大!
可惜田丰似乎还没看懂。
他有着惊人的智慧,此时仍未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他的心已乱。主正在自己面前受折辱,以田丰的性情,他绝对不能容忍、绝对无法保持淡定。最令他苦恼的是,袁熙受刑,虽一眼便能看出是凤翔施压之举,但客观上,袁熙之所以受一场活罪,似乎与田丰不无关系:若非他选择“见袁熙”,袁熙大概还悠然地呆在牢房里;若非他在牢房中对某城主有些许言语冲撞,凤翔要折磨袁熙,还得另外找借口。
猛然间,田丰突然发现,这似乎不是一场简单的施压,凤翔城主在牢房中折磨袁熙时,处处将自己拉上,难道没有分化离间的目的?袁熙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从墙壁转到了自己身上,急切、渴望、还有一些怨恨。。。
袁熙若死在凤翔,田丰势必摊上个“营救不力”的罪名,别忘了,袁熙战败的一役,田丰还是随军智囊;就算成功将袁熙救回去,田丰的日子也未必好过,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必袁熙已经将自已恨之入骨。
一念及此,田丰背心冷汗淋漓!
“咳,阿牛城主,阿牛城主且慢动手,有话好好说。二公子不堪重刑,若先前田丰有得罪阿牛城主之处,丰愿以身领受,还请放过我家公子!”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得罪?哈哈,无所谓得罪不得罪。元皓先生,我们各自立场不同,对相关条件的认知有巨大差异,继续谈下去也无法取得一致,反而让大家都感觉难堪,不谈也罢。袁二公子能不能忍过重刑,元皓先生还是不要太在意了,先前我已说过,让袁二公子自己选择怎么个死法,他喜欢被活活鞭笞至死,我们还担心什么?”阿牛嘴里讲得客气,声音却无比冷漠,似乎下定决心要处决袁熙。
田丰更慌了,“不可!不可!”
“不可?”
某城主一声冷哼,淡笑道:“先生不愿二公子多受活罪,其情可嘉。。。要不这样吧,直接给他个痛快,首级还是由先生带回去,并请先生告诉袁本初,凤翔随时恭候冀州军大驾!当然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不排队象上次那样,派些人到冀州境内学习观摩,顺便一览冀州山川处处烟火的壮丽景致!”
到这里,某城主停了一下,嘿嘿笑道:“元皓先生,别再谋略跟我讲什么仁义道德,战死的凤翔将士还在泉下哀呼哭号,他们一定很喜欢看到,冀州大地遍是杀伐的情景。为了让逝去的英魂安息,为了让活着的凤翔人骄傲地洗刷掉沾染在身上的屈辱,凤翔不惜玉石俱焚!”
“我谨以凤翔城主之名,最后一次提醒你:若我们的要求无法得到满足,战端必开!袁熙必死!冀州必将万劫不复!这是我们最后的警告!”
田丰目瞪口呆,杀袁熙、开战倒也罢了,竟然还扬言要让整个冀州万劫不复?这未免太好笑!
但田丰委实笑不出来,阿牛的神情,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再综合考虑凤翔与冀州府的敌对关系、种种前尘旧恨和天下第一城实际拥有的实力,阿牛敢说出这样的话,绝不应该是无的放矢!
凭什么?
田丰一时间想不到答案,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并且,无论某城主讲的是否真实,他现在首先要做的,都是先让阿牛暂息雷霆之怒,若不那样做,袁熙的小命顷刻不保。
要么被抽死,要么被枭首!
“阿牛城主,凤翔想要获得物质补偿和安全保证的想法不难理解,贵方提出的条件,如果仅仅是金钱、人才等物资方面的要求,纵然超出了临行前冀州府交代的底线,丰也会恳请州牧大人重新界定,竭尽所能满足凤翔的要求!凤翔与冀州府的停战协定,丰也愿力排众议一力促成!”
“可是,贵方的条件中,其中好几项已超出物质补偿和安全保证的范畴,且涉及其它诸侯,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兹事体大,已非丰能够便宜行事临机决断,接受与否,必须由我家主公拍板定案。丰不妨明言,阿牛城主纵以二公子性命相要挟,丰亦无权代冀州府答应你的要求!”
某城主竖起两根手指。
“八天,我再给你八天时间,够你快马加鞭回城请示了。”
“八天后的午时,若你们不能给出满意的答复,就给袁熙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