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寨子里时,夜已经很深了,小队刚从下面走出来,尖兵林柱民就深受震动。
原来,全体苗民都象是过节一般。家家酒肉飘香,户户张灯结彩。营地中央燃起了大堆篝火,篝火旁边是一桌整整齐齐的酒菜。年轻的女孩男孩,都穿着他们最好的衣服,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苗人们这是一直在等着他们呢。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了,看劲头,等不到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可林柱民刚从地道内钻出来,刚才还载歌载舞的苗民们,此刻都一圈一圈虔诚地跪在他的面前。林涛跟着走了出来,见状也愣了。
胡世雄兄弟俩和另外两个长老,带头跪在最前面。
虞松远和巫婆也爬了上来。见到虞松远,胡世雄竟然带头叩了四个头。巫婆赶紧将他兄弟俩扶起,不满地叱道,“胡世雄,半夜三更的,你搞什么鬼?快让大家都起来!”
胡世雄让众人起身,才对虞松远恭维道,“苗人久居深山,今天才算开了眼。幽长官力斩妖魔,力能拔山,真是天神下凡哪!能遇上几位长官、贵人,苗民真是三生有幸……”
“老胡,我们都饿了!”虞松远心里苦笑,这一顿折腾,他都要累散架了,还他妈天神下凡呢。
胡氏兄弟闻言,赶紧请兄弟小队入席,全是新鲜的野味,纯粹的苗家山珍。四位长老陪小队入席,苗民们都远远地围观,敬畏地看着小队众人。
“将来打算怎么办,你和族人商量了吗?地下基地即将被我们摧毁,你们在这里是肯定呆不下去的。”虞松远知道是被讹上了,躲不过去,干脆直言不讳地问胡世雄。
“苗人命苦,后来澜沧的,都被赶在大山深处。前些年m国人使坏,王宝作乱,苗民各寨十去二三,最后大家都逃亡了。我们没走,钻回这座大山深处,本想躲避战乱,谁想又掉进了山洞里这些魔鬼的手掌,过了几年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日子……”
“扯那么远干吗?问你什么打算呢?”林涛大口喝着酒,不满地打断他。
胡世雄抹了一把眼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最苦的是这些女人,连奴隶都不算。让人象猪狗一样的玩弄,我们屁都不敢放一个。不听话的,拖去山洞喂蛇。澜沧老族排苗,山下哪有我们生存的地方,我们想……”
“老胡,你相信我吗?”
虞松远知道胡世雄话中之意,他端起酒碗将野葡萄酒一饮而尽,不想让他再说下去。因为,让他们返回中国,根本没有可能。而把他们留下,捣毁地下基地的秘密,肯定不保。最好的办法,是把这几十个苗人带走。
“相信相信。你是我们的救星啊!要不是你们,我们这几十口人,那还有出头之日……”
胡世雄留着山羊胡子,长得有点象《白毛女》电影中黄世仁身后的狗腿子,虞松远并不喜欢他。闻言便打断他,“那好,多说无益。既然听我的,那就搬出去吧。整个寨子都搬到班巴杭去,全体加入龙傣部族。到那里后,男人可以到林场去干活,女人在家种水稻、带孩子,定居下来,过现代文明生活。”
四个长老闻言都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胡世雄小心翼翼地问道,“龙傣部族,那可是澜沧最强盛的部族之一啊,还是老龙族……他们能接受我们这些贫苗吗?不可能,不可能啊。他们要不来捕杀我们,就烧高香了。”
虞松远不理会他,“龙傣部族与老族其他部族,是不一样的,不会欺负苗民。过几天,龙傣部族龙吉大首领,要专程到这里来一趟,到时由他决定吧。再说,这里也不能呆了,地下基地被我们摧毁了,很多人都在寻找这个基地,你们留下会很危险的。”
“如果果能如此,请几位长官先受我们一拜!”
胡氏兄弟“阴谋”得逞,兄弟俩带领族内几个长老,齐齐跪下,长拜不起。其他苗民们,见状也都跟着一齐跪下行礼。
虞松远等人急忙将他们扶起,并高声说道,“大家全部起来,不要客气!”
苗民们都站起身来,巫婆也高声说道,“到班巴杭以后,龙傣部族会专门给你们建一个新寨子,你们大家还在一起生活!只是要完全加入龙傣部族,要对部族绝对忠诚。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你们的生活会很快好起来的。”
“我们虽然是苗民,当初并没有参加‘特种部队’,但王宝败后,又沦落为奴,走投无路。现在如部族能收留我们,形同再造,我们一定忠贞不贰。”胡氏兄弟和长老们都齐声表态道。
“那好吧,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再一次告诉大家,让大家高兴起来,都跳起来!”虞松远见围观的苗民们半信半疑、战战兢兢的样子,为稳定军心,便主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