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是肖雨婵。肖雨婵睡在他身边,总是蜷成一团,象一只虫子。是巫婆,此刻正象刚才一样,紧紧地搂抱着他。想到性感无敌的妖婆,虞松远的血又开始往头上涌,心脏如战鼓一般,又“嘣嘣”地跳了起来……
这也不是巫婆,会是谁?闻着味儿不对,他慢慢警醒了。这是一股山野味儿,是一种清新、生涩的森林味儿,是雨林下层的泥土和青苔的味儿,虞松远格顿一下醒了过来。
黑暗中,确实有一个小人,枕着他的胳膊,小身体象就象一张网,战战兢兢地“缠”在他的睡袋旁边。见他醒来,惊慌得刺溜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是谁?”
虞松远左手已经反射性地握着潜水刀柄,但他在黑暗中分明已经感觉到这是一个小女孩,心里一下了明白了事。于是,他躺着没动,却悄声用并不很熟练的苗语问道。
“长老命我们来陪……你们……”女孩却用方言味儿很重的中文,战战兢兢地说。听声音,也就十来岁……
虞松远心里万分震惊,怒火陡然升腾起来。他看见火塘边同时坐起来的,有四个小身影。显然,由于他们睡的都是单人睡袋,小姑娘们并没有得手。林涛和刘国栋这两头猪仍然躺着,或许是醒了,怕尴尬,干脆装睡呢。
“你不要害怕,你们都听明白我说的。我们和你们是姐妹,不是坏人。我们救你们,是我们应该做的,不需要你们来报答我们。现在,你们或者回到自己家里去,或者到里边房间跟着大姐姐一起睡,明白了吗?”
“长老已经把我们送给你们了,你们不要我们,明天寨子里的人会嫌弃我们,会处死我们的。我们还小,身子干净,没让鬼佬害过……”
“这样吧,你现在去把胡世雄叫来!”虞松远没办法了,和几个小孩子说不明白。
“我不敢……求你了,别逼我们……否则,我们就真的没活路了。”女孩哭了,其它三个女孩也跟着啜泣起来。
“林涛,你去把胡世雄这个混蛋,给我立马押来!”
虞松远不愿跟女孩啰嗦,怒声喝道。林涛一言未发,钻出睡袋,气呼呼地出门去了。这时,女孩们都吓得嘤嘤地哭出了声。
一会,胡世雄和胡世兵兄弟象做错事的孩子,披着衣服,低着头进来了。
虞松远点上松明,刘国栋也坐了起来,挑旺火塘内的柴火。虞松远点上烟,也分别递一支给胡氏兄弟和林涛、刘国栋。
胡氏兄弟很紧张,但见虞松远给他们烟,提着的心才放下,情绪也平静下来。
“不怪澜沧政府不愿收留你们,王宝的队伍也要收拾你们,你们他妈的太混蛋、太垃圾了。这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啊,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老子他妈的真想崩了你俩狗日的!”
林柱民可没有虞松远那样的好性子,他甩手给了胡氏兄弟一人一个大巴掌,干脆喝骂开了。从新兵连到训练营,林柱民都是四人中性格最敦厚的,很少见到他有发火的时候。可是,作为突击手,几年血腥的战场拚杀、熏陶,他已经变成了四人中性格最烈的钢汉子。
胡氏兄弟低下头,唯唯诺诺,不敢抗辩一声。
虞松远对胡世雄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可只能好生开导,“这些孩子都是你们的骨肉啊,让我感到寒心……从今天开始,苗寨这个规矩必须要改一改。学做现代人,你们就从尊重女性、爱护儿童开始吧!”
“可你们是我们的大救星,我们只是想表达一下心意。再说,让这几个丫头给你们做仆人,打水扫地服侍你们,也是她们的荣耀啊。”胡世雄声音如蚊,低声辩解道。“我们苗人太穷,除了女人,再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报答你们了……”
从胡氏兄弟断断续续的解释中,小队众人都听明白了。胡世雄之所以敢抗辩,原来是有缘由的。
澜沧被法国人殖民多年,以往法国人要进山打猎或执行任务,往往会来征用各部族的年轻女人做仆人。一般一个白人会征用一至两个未婚的女孩。白天,给白人背着装备、弹药、干粮、水果和用竹筒装着的泉水等。晚上,则睡在同一个睡袋,供其肆意淫乐。
日本人占领澜沧期间,对澜沧女性的残害,比法国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m国人进入澜沧后,m国大兵或cia的特工们,凡是进山狩猎或作战,都和法国人一样征用澜沧女孩做仆人。对澜沧及东南亚各国的山地部族而言,几乎已经成为惯例。被殖民者奸淫、奴役,澜沧各部族已经司空见惯,也使澜沧甚至整个东南亚,出现大量混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