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万英指着本子说:“能交待的,我全坦白,从南到北的贪官们,都记在这个本子里,这些人本来也不是好东西,贪得无厌,吃肉不吐骨头。不能交待的,你们也不要逼我了,横竖是个‘死’字,我是不会说的。请你们理解,毕竟,我儿子还要在这个国家生活下去。”
虞松远拿起本子翻了翻,这是一本行贿帐册,记录了无数人名,贿赂的数目,时间,证明人,一应俱全。他内心翻起一股深深的厌恶,将本子狠狠扔到茶几上。
见虞松远厌恶地扔掉本子,莫万英说:“你想骂就骂吧!是我害了他们。此时此刻,连我自己都十分厌恶自己,都很想骂自己几句……”
虞松远摇摇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真正的共产党人,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你腐蚀不了。凡是能被你拉下水的,他们本质上就不是一个纯粹的马克思主义者。你行的不是贿,是罪恶,是可耻。而这些贪官,不管他官位有多高,不管他是多么人模狗样,他们比你还要无耻!”
换一个角度,虞松远又为这些贪官们,感到深深的悲哀。
天底下所有贪官都尼玛一个德性,接受金钱、财物、女人的时候,贪婪到没有一个人会去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难道,最终敲响他们丧钟的,不正是那些削尖脑袋行贿的人么?
行贿、送礼,其实送的尼玛不是钱,而是走进囚室、甚至走上断头台的邀请函!
该撤退了,莫万英很有眼色,他主动伸出手。林涛重新将莫万英捆了起来,并将他手脚捆在椅子上,堵上嘴。肖雨婵也想过来帮忙,林涛说:“你在一边等着,这个你不会。”
虞松远拿起莫万英的车钥匙,看一下表,又对莫万英说:“莫总,现在是三点十分,最迟三点半警察就会来,你还有二十分钟,可以自己逃走。如果你够男人,也可以在这二十分钟,选择适当的方式自杀。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如果你没本事那就是天意,怪不得我。”
莫万英摇头苦笑,心里在骂道,空头人情,你把我手脚捆得这么牢,我逃个屁啊。就算能挣脱,警察包围着庄园,我又怎么能逃得掉?
此时,林涛已经用室内电话,直接给金瓯市公安局报了警。并特别提醒:“灰色别动队”部分主要成员,都被捆在地下室,两名别动队员在逃。一名负伤昏迷中的公安人员,已经经过初步抢救,在a座一楼保姆室内,要尽快施救。庄园特保队有一百多人,都有武器,突击时注意避免伤亡。
林涛打电话的功夫,虞松远又对莫万英很认真地说道:“我给你的不是空头人情,这二十分钟,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完全可以咬舌自尽。当然,那种死法会很痛苦,没有坚强的意志,是做不到的。”
肖雨婵提着她的小箱子,临行前,走到莫万英面前:“呸!”她狠狠地吐了他一口唾液,恨恨地道:“你这个魔鬼、憨猪,你也有今天!你害我家破人亡,我阿爹和姆妈在阴间,是不会放过你的!”骂完,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莫万英闭着眼,昂首向天,一动不动,万念俱寂。
三人走到一楼大厅,林涛先点起一支烟,然后提起放在一楼的大帆布袋子,就要出门。虞松远说:“且慢!”说着,他从大袋子内拿出一套稍小的皮装,一双稍小的战靴,递给肖雨婵。“外面风大,穿上!”
肖雨婵接过,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心情大好,嘻嘻笑着说:“小弟,你蛮会怜香惜玉的嘛!可惜,衣服大了点。”她有一米七,但衣服还是稍大了点。
林涛却戏谑道:“那是,你此时享受的,是小嫂子的待遇!”等肖雨婵穿好衣服,两人带着她径直走向室外,打开皇冠车的车门钻进去,开始撤离。
雨已经停了,风却越刮越大。呼啸的风声,一阵紧过一阵。
肖雨婵象一只刚出牢笼的小鸟,高兴地打开后窗,贪婪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
“躺下,别露头!”林涛关上后窗,并对兴奋得东张西望的肖雨婵断喝一声,吓得她一个激灵滑到坐椅底下。车到门岗时,值夜班的四个保安迅速立正敬礼。
林涛嘴里歪叼着烟,潇洒地还了礼,冲出大门,车子一头钻进黑沉沉的风雨夜中。
“起来坐着吧!”虞松远叫了一声,肖雨婵才敢从后坐下坐起身子。此时,车子已经冲进林荫道上,走了约几十米远,又被金瓯公安截住了。
林涛知道是刑警二大队的齐天河等人,正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他将自己的军官证递了过去,同时将手里的烟,放到齐天河的嘴里。齐天河将军官证看了一眼,便还给他,并与温与成一起敬礼:“祝两位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