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认为章文清有嫌疑,但是后来并没有继续对她进行调查,这倒不是因为陈所长特意回护,而是此案又有了别的线索。线索的出现很突然,就在王明高死后,王明高的家人为遗产的继承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有不速之客拿着一张王明高生前所写的欠条找到了王家。
这张欠条确实是王明高生前写的,上面的内容是:今欠某某某人民币二十万元,已归还十万元,剩下十万元将于**时间内还清。持欠条的是一位面带刀疤的年轻男子,看上去非常凶悍不太好惹。警方觉得这个人的出现很可疑,立刻找到这个人带回去调查,结果经过一番审讯之后,此人供出了受王明高指使谋害刘万山的犯罪事实——王明高给了他十万块钱让他做掉刘万山,并答应事成之后再付十万。
新出现的线索让警方意识到王明高和刘万山之死可能是一起连环案,于是朝这个方向展开了重点侦察,但结果是一无所获,王明高之死最终成为悬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也是风君子和林真真所不知道的。
王明高死后,袁秘书如丧家之犬,也没有人再去特别“关照”林真真。林真真本来就没什么事,下午就出了院,溜回了矿区宾馆。这天晚上,当林真真闯进风君子的房间时,风君子正躺在床上不知道胡思乱想什么,被林真真一把揪住耳朵提着坐了起来。风君子吓了一跳,一看是林真真嚷嚷道:“小姑奶奶,能不能轻点,这是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
林真真显然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气哼哼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得罪我?现在大家都在说风先生真风liu,才来到矿区三天,就勾搭上医院的护士一起过夜。你倒无所谓,可是人家未出嫁的姑娘怎么办?这要是在旧社会,你就是坏人名节。”
风君子:“你先松手,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呀,这件事不是事先跟你商量过吗?你也没反对呀,再说还不是为保护你。”
林真真松了手,叹气道:“这也怪我考虑不周。”
风君子揉着发红的耳朵,说道:“林大小姐什么时候考虑周全过?”
林真真:“这件事情不说了,可是你在别人面前冒充是我男朋友,可是转眼晚上又钻进了别的姑娘的宿舍,大家都在笑话我遇人不淑,这笔帐怎么算?”
风君子:“你就不要乱用成语了,你连这都知道了,消息挺灵通的。”
林真真:“你忘了这里的人有一小半都是搞新闻的,消息传的比什么都快。你们圈子里面的人多少都知道你向来风liu无忌,可是在这种地方影响就太不好了。”
风君子老老实实的答道:“是的,我错了,也是事情出现的太突然,没有仔细考虑清楚,下次不会了。”
林真真:“下次!还想有下次?”
风君子:“下次我不会冒充你男朋友了,我就直接说是你先生得了……哎哟……手下留情!”
……
暂停两天的会议终于如期举行。最后一天的会议日程很简单,上午是研讨结束各方面专家给清江煤矿的新项目提出专业意见,下午是清江股份的董事会,通过投资新项目并且增发新股的决议。董事会决议出台后还有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
参会的所有“专家”,包括风君子本人,都对清江煤矿的新项目发表了肯定的、支持性的意见。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风君子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就事论事看这次讨论的投资方案,实在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在煤矿供应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扩大生产规模无论从经济目的还是从社会目的考虑,都是无可厚非的。
当所有会议最终结束的时候,风君子看着主席台上方的横幅:“加强科学决策、保护投资者利益!”不由得发出一阵酸涩的苦笑。如今日进斗金的清江煤矿,并没有保护一个真正的好人章文正,更别人提那三十六名连姓名都没有留下的民工,甚至也没有保护得了高高在上的领导刘万山、王明高等人。他看着坐在主席台上的董事长张泽广,心想这个张泽广的身家恐怕也要难保了,还能指望这样的口号去保护谁?
会议开完了,然而事情却并没有结束,散会后有人告诉林真真说张总想见她。林真真隐隐约约能猜到是为什么,于是坚持与风君子一起去。风君子也知道这最后一关还是要过的,于是陪着林真真一起来到了张泽广的办公室。
张泽广以行政级别来衡量属于副市级干部,然而他的办公室比风君子见过的几位部长的办公室显然要豪华宽敞的多,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张泽广的身材还算魁梧,可是坐在那张过于宽大的班台后面却显得异常矮小。
张泽广的态度很客气,对风君子与林真真一同到来也不感到意外,而是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让秘书倒好了茶。张泽广首先向林真真遇到的意外表示道歉,并且对她的身体状况十分关心,顺便也不咸不淡的恭维了风君子几句,然后才切入正题,开口说道:“没想到这次会议中发生了这么多意外,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两位多原谅,我听说林小姐似乎在矿井下遇到了一些事情,当然了,我没有怀疑林小姐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我们大家都做一个真正的唯物主义者,一些主观想象上的东西就没有必要说太多了。”
风君子没开口,林真真很不客气的答道:“我没有张总理论修养那么高,也不会说那么多废话,只不过章文正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了一点,张总这次找我来就是为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