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学武之人甚多,但是所谓的“仙道门派”却极少。
陈七也曾听过,那些懂得奇异法术的人,极少会在常人面前出现,都是宛如神龙一般的人物。这些人精通法术,勾拘鬼神,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处,寻常人是万万奈何不得这种人物的。就算是武艺绝高之辈,在这种人眼底,也如蝼蚁一般,想捏死就捏死,想玩弄就玩弄。
他心底好奇,便凑过去瞥了一眼,当他瞧了李媚媚取出的那卷画像,登时心头如打鼓,暗道一声:“大大不好,坏事了也。”
这幅画像跟他第一次带人下山打劫,自行暴毙,被他得了禾山经和三页天书的那人十分相似。再加上李媚媚说的那些话,陈七几可以肯定,这个萧屏南就是那个人。
“糟糕!什么天河老祖传下来的天书,不知指的是那三页金书,还是指的禾山经,也许两者合一。原来已经有许多人盯上了这批货色,若是被人知道萧屏南的行囊我曾过手,不知要用什么手段折磨我,逼问下落。若是真在我手也就罢了,送出去便是,只是那三页金书已经不见了也,光是把禾山经交出,只怕未必管用。”
李媚媚根本也没多瞧陈七,他掩饰的又好,这位竹枝帮的三帮主并未觉察出什么不妥来,只是跟陆浩之调笑了几句,便即告辞离开,行色颇为匆匆。
陆浩之一路目送这位竹枝帮的三帮主离去,待得李媚媚的人影都不见,这才呸了一口,说道:“莫要看这女子浪荡,手下却狠毒,一身武功怕是只有大寨主才能接的下来,人送绰号毒蝎娘,七弟可要小心这个女人。”
陈七诺诺应了,也不知陆浩之为何忽然提醒自己,倒是对李媚媚所说的事儿,心里想了许多,暗忖道:“五阴袋里还有一些雕刻有鸟兽的铁牌,不知什么用处,既然这萧屏南来历不凡,只怕那些铁牌也是什么好东西。只是禾山经上没有记载,不知此物何用!”
陆浩之说了几句,见陈七有些神思不属,便笑问道:“七弟可是心热,想要得些好处?那萧屏南的下落,便可以换得一件法器,不知是什么人出手如此豪阔。”
陈七闻言,一笑说道:“就是不知什么法器。我辈行走江湖,也难免路过荒郊野外,破庙旧宅,万一遇上什么成了精的妖鬼精怪,有此一物,可以防身保命,免得横死。这等东西,万金难易,等闲也得不到手。”
陆浩之哈哈一笑,沉吟良久,李媚媚说的简单,并未有吐露实情,显然并不怎看好天马山能有什么消息。但是陆浩之却是个有心上进的人,便不禁揣想,这件事可否给自家一些好处。他想了片刻,拉着陈七说道:“你我兄弟也不消说了,我本来只是想把兄弟介绍给竹枝帮的几位帮主,却撞上了这件事。若是我们能得到萧屏南的下落,只怕好处非止这一点。李媚媚并不曾说得详细,我欲出去打探一番,若是有了真切的说法,我们兄弟一起谋划此时若何?”
陈七大声叫好,陆浩之叮嘱了陈七几句,便自出门去打听此时端底去了。陈七一个人在这间大宅子里,他自己寻了个僻静的房间,让那些下人仆役不得来打扰,也自想了一回,这才暗忖道:“那个死鬼萧屏南,只得被我照过面,就跟其他人一起都埋在路边了,想也无人能查之是我下的手。只要我不说,别人也不得知道,唯一可虑的就是,那三页金书的下落。瞧陆浩之这般模样,也不似知道我这个秘密。也罢,且先不去想这些杂事,看看能否把太上化龙诀多增厚一些修为,试着把那几件禾山经上所载的邪门法器运用,只要我能用上一件,也可以让许多人大吃一惊了。”
陈七在房间里,闭门修炼太上化龙诀,这部口诀他也是学练不久,又是自家摸索,有许多足之处。至今除了丹田一处,还未有打通任何一处窍穴。
太上化龙诀修炼出来的一股真龙劲,温润如水,在丹田中散发汩汩暖意。陈七试着引导这股暖洋洋的真气,几番想要用来打通手臂上的窍穴,但这股真龙劲却只能顺着经脉流转,不能在任何一处窍穴存留下来。
陈七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是心法还未参透,还是功力不足,甚或不得其法。只好一遍遍的尝试,裨能偶然运气,悟透其中奥妙。
他这一修炼,也不甚在意时间,直到感觉肚内有些饥饿了,这才罢手。此时天色已经晚了,陆浩之也不知去了哪里,一直都未回来,就连那些下人也都休息了。陈七倒是并不挑剔,自去厨房寻了一回,找了一些东西,随便填饱了肚子,见月色正好,忍不住翻墙而出,在鄱阳城内四下闲逛。
鄱阳府乃是一郡之首府,城池甚大,只是半夜也无人做买卖,更没什么行人,倒是显得冷清寂寥。好在陈七也不在乎这些,在街上闲走了一回,忽然见得不远处灯火通明,心下好奇,便靠了近去。那是一座极大的宅院,陆浩之置办的家宅比起来,就如茅草房一般寒酸。陈七远远的瞧着,这件大宅门外,停了十余辆极其豪奢的马车,有数十名仆役在外伺候,里面灯火如炬,更不知有多少人,只是隐约听得歌舞不绝,丝竹轻响,隐隐有喧哗劝酒之声。
陈七暗暗呸了一口,低声自语道:“这些人倒也懂得享乐,若是敢路过天马山,看你家陈寨主不把尔等都一个个抢劫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