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要能继续走!”赵丹峰招呼姜炆坐进车里。
接着是一个三分多种的固定镜头,坐在后排的姜炆视角里,赵丹峰和司机聊着天。介绍着两人这次出行的目的地,旅行方式。司机开玩笑说这应该是从没人干过的事,应该支持。年轻人有梦想真好之类。
镜头一转,姜炆的脸出现在镜头里,“九月十四日,出发第五天,抵达申城,第一次住了宾馆。或许再不洗澡我们就要臭了。”镜头里传来一阵阵歌声,姜炆说道,“赵丹峰在唱歌,很难听,很难想象唱歌这么难听的人能写出那么多好听的歌。就像我长的这么难看。也能拍电影,人生际遇就是这么难以想象。”
躺在床上,下身裹着毛巾,上边光着身子,姜炆对着镜头继续叙述着,“下一站是襄樊,然后我们要到锦官城,这样,旅程才算是进行了一半。昨天走了四公里路,从省道走到国道,脚上磨了个泡。我想这段旅行下来,我会长茧吧。”
阵阵风燥声传来,镜头里再次出现赵丹峰的侧脸,只是这次直接出现在了车上。赵丹峰笑着对镜头介绍,“张大叔,很幸运,等待了一天之后,在加油站,我们遇到了他,他答应带我们一起前往锦官城。太感谢了。”赵丹峰不停对司机说着谢,“对,还有一另一位司机师傅,赵师傅。赵师傅说觉得咱们是本家才让我上车的。”
已经有了胡茬的赵丹峰脸上也黑了点,但依然兴奋的和司机聊着。镜头里却是没了声音,镜头所及,也渐渐成了道路旁即将等待收割的水稻田。亮金金的水稻田逐渐暗了下来,像是在倒退一样,夜色初上,一排白杨树挺立在路旁。镜头被放在地上,一双脚向前走着,走出好远。姜炆蹲下来,看着摄影机,拿石子垒起一个小石堆。
赵丹峰估计这个镜头是拿包立着,摄影机放包上拍的。姜炆蹲在那指着石头堆,“跨过这里,我们就要走进藏区,但是我们已经三天没有搭到车了。这一路车很少,可是一点也不急。我告诉赵丹峰,大不了我们走到拉萨。出发第十五天,三天走了四十公里,很慢,但近了那么一点。”
仰躺在路上,头靠着小石堆,“我的心,已经可以平和的对待似乎永远也搭不到的车,赵丹峰的心里总是保留着希望。他告诉我,如果没有希望,是走不完这条道路的。”
镜头再转,赵丹峰第一次出现在了夜晚的镜头里,唱着歌,大步向前走着。这首歌就是《天路》,而那段对话也出现在了镜头里。这是赵丹峰看到现在第一次觉得应该入境的镜头入了镜。到了此刻,赵丹峰总算是明白了点姜炆的想法。
这家伙是在用他的第一视角讲述着一个关于旅行的故事。而自己就是他讲述故事里那个主角,但自己并没有太多可以表现的地方。因为这家伙总是在阐述他的内心,用夜晚和白天对应着精神十足的自己,和在夜晚展示伤口,茧,晒成红铜色的皮肤的姜炆。
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就这样展现了出来,奇妙的是竟然没有出现一幕两人站在一起的镜头。故事却依然进行的很顺利,观众也一直知道故事的进程一点都不乱。姜炆这个讲故事人的作用,非同小可。
头一次赵丹峰发现,姜炆真的是在用心讲一个故事。也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演一个故事,而不是跟着姜大爷玩了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