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道,“老潘,老丁,老兰、你们这些年都没有回国了吧,今年允许你们回去,回家看看孩子,潘松你闺女都上小学了,再不回去,真不认识你了。”
潘松苦笑道,“你不是说就这一年了吗?熬熬一年没啥的,再说平常也电话联系,他们在家也很好。现在是紧要关头,咱们手里找过来的人都是一些不老实的,我还得看着他们。”
丁世平见李和望向他,笑着道,“我就更没问题了,我儿子都初中了,不需要我操心。”
李和笑问,“嫂子没怨言?”
丁世平理所当然的道,“我在外面给她们挣嚼谷,她们还能要怎么样磨牙,没事的。”
他记得李和给他们的承诺,回国后每个人都给一份事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业,可是他晓得李和的底子和为人,肯定给的不会差。那时候回家才叫衣锦还乡,才叫风风光光,现在回去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
“我?”兰世芳冲李和举杯,“我更没问题了,孩子争气,考上了城里高中了。小闺女也听话,学习也扎实,我让我婆娘在城里买了房,现在一家子是城里人,做梦都笑醒哩,她要是敢嘀咕,我回去非臊她呢。”
听了这话,众人不禁哈哈大笑,虽然说得有点粗俗,有点大男子气,可这里面男人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厚重的感情,大家都能听的出来。
李和给何芳去了电话,告知她今年过年是回不去了。
何芳在电话里沉默了会,只是道,“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就成,我带着孩子好好的呢。我老娘、兄弟都在呢,过年也不孤单。”
“那就好。”
“前天我给你妈寄了点钱还有东西回去,东西都是老家里没得。她还回电话说收到了,很想李览了,要咱带回去给她看看。”
“那你回个电话跟她说清楚,不要说我在国外什么的,省的她乱操心,就说我工作忙。”李和的国际长途根本没有办法打回老家,只能让何芳转述了。
临近春节,他这边的活动基本都停了下来,每天都是躲在有暖气的酒店猫着,外面太冷了,他根本不想出去。
酒店的顶层大厅里,每天都有各种活动,身姿妙曼的女郎,尽情的起舞,眉梢含情,妩媚到骨子里的神态勾人心魂。
乌克兰的妹子美如水啊!
少数胆子大的中国人,已经在这里开了洋荤,只需要一件平常的羽绒袄或者一点小钞票就能得了一个妹子的欢心,真真的醉生梦死。
大部分还是跟李和一样能把持住底线的,除了工作就是吃和睡。
也有人经常鼓动李和找乐子,更直接的都送到了他房里。
他做了这么长时间和尚了,早就心痒痒了,可是呢,他有贼心没贼胆。这里这么多中国人盯着的,回国要是传到她媳妇耳朵里。
那么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依照何芳的脾气,他第三条腿就不用指望直立行走了。
所以他经常在是做禽兽还是禽兽不如之间进行复杂的思想斗争。
这是个很深的哲学命题。
李和听说ovrv这家乌克兰最大的汽车厂已经停工,他迫不及待的就带着铁木耳等人去了地方。他对这家汽车厂是没有能力染指的,这里有名有姓的企业早就让人给钉死了,他只能喝喝汤,所以他现在只对刚刚退下来的几个总工程师感兴趣。
这几位老工程师看到李和送过来的牛肉罐头、猪肉罐头、面粉,激动的泪流满面,一再表示,科学不分国界,愿意去伟大的社会主义中国继续挥余热。
李和怕夜长梦多,亲自安排人到大使馆他们的全家老小办了签证,然后让他们跟国内的回程人员一起上了去中国的飞机。
路过一所大学的时候,李和不自觉的多看了一眼。
丁世平停了车,李和下了车,在寒冷的冬季里吐出了大口大口的白气。
铁木耳道,”这个是基辅理工大学。“
”我知道。”
李和要一个人进去,不准别人跟着。
越往里走,他的心里越糟,眼泪水唰唰的下来了,马上又哭不出来了,他用手去擦眼睛,却感到脸上一阵的刺痛,原来脸上的泪水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冻成冰渣了,眼睛都难于睁开。
他看不清路,摸索着往回走,一下子滑倒在地。
铁木耳等人赶忙上前把他扶进了车里,开足了暖气。
“李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李和仰着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这么难受了。
他点着了烟,却现鼻子也堵死了,拼劲全身力气,鼻子也灌不进一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