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一练?”一旁的李方看到伙伴们正在做最熟悉的事,心中涌起一阵激动的感觉。他看向几个辽民汉子,微笑道:“每天一练,每天从早晨到天黑,有时候半夜还会加练。”
“天爷……”豹眼的两眼都快凸出掉落在地上,他使劲拍着腿道:“这兵不能当,不能当,会把人给累死。”
黄脸汉子道:“这甲多重?”
“甲连盔,护臂,护胫,护腕,还有甲裙和衣袍,全身负重最轻三十斤,最重七十斤,视不同作战任务具装。”
“好家伙,你们这样的披铁甲的战兵有多少人,是不是全在这里?”
“那怎么会。”李方笑道:“我们团有三千六百多人呢,这是战兵数字,这个不瞒人,不过多少铁甲步兵,多少骑兵和炮兵,多少火铳手,这个是军事机密,不要说你,就算我都不太清楚。”
“我愿留在这里,吃些苦也乐意。”黄脸面色一动,立刻说道:“李兄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留下来?”
“先问话,登记,愿留下的会视为农兵,在接受三个月以上的农兵训练和接受农兵任务,完成度很好的话可以视自我意愿转为辎兵,辎兵当满半年之后各方面考核合格,可以当战兵了。战兵也是分好几个兵种,最容易的是长枪手,主练体力和长枪技艺,还有操练队列。披扎甲或锁甲配绵甲就可,最重不超过三十斤。如果当铳手,则只披绵甲或锁甲,不超过二十斤的甲衣。”
“原来如此……”黄脸连连点头,一边的豹眼和短须几个都是露出冷笑。
这时终于接近排屋,一个黑脸穿官袍的官儿站在人群最前,两小队的甲兵站在两侧,其后是十来个穿吏员服的人站着,还有几十个穿着灰短袍的汉子,手里头拿着的是农具,眼巴巴的看向这些刚抵达的辽民。
黑脸大个官员率先鼓掌,大声道:“欢迎欢迎,各位一路从辽东各处逃到宽甸来,这是大英雄的无畏举动,本官代表和裕升商团军驻宽甸十二团,对各位的到位,表示热烈的欢迎。”
黑脸官员一边大声说话,一边用手做着手式。
这时辽民们才看到左侧还赫然有一个鼓乐班子,看到指令之后,这个鼓乐班子开始敲锣打鼓起来。
“当不得,当不得……”
逃民们面面相觑,这等场合妇人是肯定不能上前的,男子中只有一个不到五十岁的最为年长,说是五十不到,背都有些驼了,这是缺钙所致,另外头也白了一半还多,这是常年劳作缺乏营养,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在后世没准还能演小白脸,但在此时已经有些白苍苍,垂垂老矣的感觉了。
白头汉子走向前,一边要跪下,一边说着些谦词。
眼前的场面,确实是叫这些逃民感觉太那啥了……自己这一群就是为了家人和自己的性命逃命,不想叫鞑子白白杀了,这样的行为有什么值得宣扬的?还值得人家派出个官儿来欢迎?眼前这位,可是穿着正经的朝廷的官服,不是和裕升宣扬的那样就是一个商行而已啊!
“当得,当得。”黑脸官员道:“你们千山万水不惧追杀无畏死亡,誓不在鞑子治下苟且偷生,这样的行为可称义举,你们可称为义民。本官奉上命,对尔等义民一定要尊敬和照顾,对你们的待遇和未来安排,我们和记一定要负起责任来!”
一众新鲜出炉的“义民”都是呆了,哪怕是短须和豹眼这几个心怀异志的也是感觉老大的感动和不好意思,不就是逃个命,怎么就把高度拔高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自己当真是什么“义民”?
这一瞬间,所有的男子都把腰背又直了直,有一种庄严和骄傲之感,一下子就涌上了他们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