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战报,有的是去年下半年的,也有是今年上半年的,其中有抚恤在登州因防御松懈逃走的,也有董骨寨这样纯粹的东江镇打出来的战事,其中的含意就很明显了。
去年下半年,因为毛文龙多次捷报,尽管有很多叫有司感觉太过荒唐的战报,但他自己手头也握有一些真正有把握的捷报,比如董骨寨这一次,真夷级确实有三百多级,并且已经送往辽东督师孙承宗处,等勘验完毕这战功就坐实了。
去年天启皇帝曾经两次内帑金来犒劳东江镇,天启的银子当然不是白给的,几乎就是东江镇战功的酬劳,今年估计数目会只多不少,相形之下,袁可立调度大军收复南三卫,打的后金兵的辽南战略四处漏洞的功劳,估计除了天子之外,也就没有多少人看重了。
毛承禄赞道:“父帅真是算无遗策。”
“哼。”毛文龙冷哼一声,说道:“袁军门本帅还是很敬重的,他的节制,本帅并未违反过。但他不该听信小人派员前来查探东江帐目和塘报报功。若此,本将威信何在,何以节制部属?”
毛文龙有些话也没有全说出来,哪怕是当着自己的义子心腹也是不好出口。
他认为袁可立的威信在登莱和东江一带都是太高了,调度张盘和沈有容等大将十分从容如意,这样下去,东江镇就没有办法完全掌握在自己一个人的手里。不管是出于大局或是私心考虑,毛文龙都希望能有一个相对弱势的登莱巡抚。
或者说,随着实力的上升,加上东江镇孤悬海外,朝廷又不饷,允许军镇自寻财源,毛文龙成为大明诸镇中唯一一个财权和军权都抓在手中的总兵官,野心也会随实力的膨胀而膨胀,毛文龙已经很难接受文官在自己头上指手划脚,哪怕是一直在支持自己的袁可立也必须拿开了。
“父亲,只有这样怕是不行。”毛承禄皱眉道:“朝廷就算看明白了,也不会把袁某人拿下来的。”
“况且……”毛承禄犹豫了一下,道:“近来朝中风声颇为不好,很多人说魏公公一党与东林党怕是要决死一斗。如果这时我们针对袁某人,东林党以为我们站在魏公公一边,那可不太妙啊。”
“这事本帅自有权衡。”毛文龙道:“倒是有别的事情,交给你相机去办。”
“父帅但请吩咐。”
……
“马武已经痊愈了,现在回李庄,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假,在咱们和裕升的商团军里可是罕见的长假。”
赵立德坐着读最新的和裕升内部邸报,杨二,杨义,成方,徐名等人或是坐着,或是站着,各人脸上的神色都是轻松愉快,毕竟和马武等人在一起小半年的时间,听说这兄弟平安无事,各人都是松了口气。
温忠吐了口气,揉了揉脸,说道:“当初马武他们冲出去一则是吸引注意,分散敌军外围的力量,二则就是要他们去看看草原上的情况怎样了。谁知道东虏紧咬不放,这一走居然就是几个月时间,而且绕来绕去,到了大宁卫故地,一直到辽元时旧肇州所在,又从兴安岭到巴尔虎部,再顺着克鲁伦河直抵漠北,这真是万万想不到。”
秃头啐了一口,说道:“他娘的,这下马武他们可是风光了,这经历,上教材也够了。”
“军司是肯定叫他们把经验都写下来,将来很可能还会出现骑兵转战千里的事,怎么防寒,怎么在敌境补给,怎么补充战马,怎么安置伤病将士,怎么侦察,怎么翻山越岭,这些事情可都是不简单。”
温忠的话不乏羡慕,确实,马武等人的经历太传奇了。
“当初要是老子……”秃头话说了半截,自己又颓然收了回去:“老子也不会带骑兵啊。”
“张续文等人赴台湾,各有任用。”
“步兵第一、二、三、五、六、九,骑兵铳骑兵第二团,枪骑兵团,炮兵第一团,共九个团近三万战兵往喀喇沁部一线调动,主要兵力集结在集宁堡到兴和堡,尚义堡一线。”
秃头幸灾乐祸的道:“这一下白洪大台吉要尿裤子了吧。”